“他怎么还给你发消息,刚刚那么久还没聊够?”
方向盘被邹晏知握的咯吱作响,体内气血上涌,一生气就压抑不住的想咳,但他将指甲攥进肉里,硬生生忍住了——
他总不能还没病死,就被黎砚那个sb气死。
同时,一道声音又适时的在邹晏知心底响起。
那声音询问他。至于吗?为什么在乎成这样?起初他是怎么打算的,又是抱着什么样轻浮的心态和司秣‘试试’的,那现在把人家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是怎么回事啊。
当时他们商量的好好的,邹晏知信誓旦旦提出:感情是自由的,觉得两个人起码不该干涉对方的社交生活。
那时候他还觉得谈恋爱很麻烦,如果处处被管着,倒不如自己过算了。
可如今他看着那两个人面对面说话,那人还用不可言喻的眼神看向司秣时,他就恨不得杀了黎砚。
既然他喜欢司秣在家里只对他笑的样子,那就一辈子把他关在门内就好了。
谈恋爱都是这样吗?一个正常人,真的会占有欲那么强吗。
邹晏知二十多年建立起的信念堡垒好像在逐渐崩塌,从前他没有尝试过一段恋情,不知道所谓‘正常’是什么样子的,但起码不是现在这样。
仅仅是因为一次工作出门他就难受成这样,往后……邹晏知不敢想往后了。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已经深爱上这个人了。但他,哪里还有资格提爱?
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是最了解的,虽然邹晏知已经把生死看的很淡,但那是从前没有牵挂的时候。
等他死了,司秣就会搬出他们的家,去跟别人谈恋爱。
霎时,一个可怕的想法从邹晏知脑子里冒出来,他竟然想把司秣……思及此,冷汗就不自觉渗了出来。
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来,邹晏知怔愣回神,缓缓转头面向副驾驶。
“哪里不舒服吗,出了这么多汗。”司秣清澈明亮的眼眸垂睨着他,手上拿着纸巾正为他擦拭,他以为邹晏知又是身体上的原因。
即便这些日子他用治愈系的神力替邹晏知压抑了大多数的不适,但始终无法彻底根治。
虽然有玄祁的一缕神魂,但他这一世到底只是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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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晏知不说话,只是猩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双凤眼却叫人看不出多余的怒意,反倒被一种读不懂的复杂取代,睫毛患得患失的轻颤。
似是怕他多想,司秣索性主动开口解释:“他是说了些对我感兴趣的话,但没人当真。黎砚那种人恐怕看见个漂亮的小男生都会感兴趣”
“我答应严文忠接手,只不过是为了调查抄袭的事,你要是真的介意以后我不线下见他了,好吗?”
司秣难得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哄人,邹晏知的视线幽幽落到少年张合的唇瓣,只感觉喉咙一阵发紧。
下一刻,他再次倾身过去,不由分说地拥抱住了司秣。
他身体轻轻颤抖,将下巴抵在司秣锁骨,脑袋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近乎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像是当一只桀骜高贵的猫遇见了猫薄荷,不得不遵从身体的本能。
他双臂愈发收紧,几秒过后感受到背脊落下的温暖的双手,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浮木。
良久,邹晏知找回声音,一开口哑的不行:“对不起。”
他道歉,因为这根本不是司秣的错,邹晏知并非是不相信司秣,若是非要怪一个人,最该排的上号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即便他有着这么不正常的性格,他的爱人还愿意宽慰,包容,一遍遍的引导,解释。
司秣那么好,他怎么能幼稚的把脾气撒在他身上。
即便司秣什么都不解释,只要一个眼神邹晏知都信他。说白了他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之前他的脑子一直很乱,在抱到司秣之后才得以平静下来。
体内好像有两个他自己,一个偏执一个清醒。从他生出因为一己私欲、就想囚禁了这个人,甚至是带他一起走的时候,邹晏知突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后悔——他后悔当初答应跟司秣在一起了。
也许不开始就不会越陷越深。
但这可笑的想法一出来就被否定了,如果他真的没有答应跟司秣谈一场恋爱,错失了这些时日的欢愉,那么即便是死后他也不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