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站在他面前,抬手指尖点在他眉心。
龚长英爬树的那一幕便呈现在了龚明楼眼前……
从大哥口中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他惊骇着一双眸子看着卫清晏,“你做了什么?”
卫清晏漆黑双眸似古井般幽深,并无言语。
龚明楼又看向龚明诚,呢喃道,“大哥,父亲为何会那样?”
原因龚明诚昨晚便说了,便也没出声。
原以为龚明楼还要想许久才能想通,亦或者还有旁的疑惑,没想他直接弯腰一礼,哀声道,“请姑娘救我父亲。”
他不信鬼神,却见不得父亲受苦。
卫清晏一双黑眸依旧沉沉看他。
她确实需要龚家替她办一件事,能替她做这件事的便是龚明楼。
“不论姑娘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定当竭尽所能。”
他解释道,“自小父亲便教导我,君子立于世间,当坐得端,行得正,若因他解怨一事,需得我做奸犯科,他定也难安息。”
确实是个正派的。
“不必你做奸犯科,只需你给国子监的学子们,讲一讲护国军的事迹。”
卫清晏一字一顿道,“讲一讲两万护国军被困黄沙岭的境况。”
龚明楼眸中惊骇更甚,经历过黄沙岭一战的人,都已死了,而眼前的姑娘要他讲,只能是……
冰凉的手指再度点在龚明楼的眉心。
黄沙漫天。
饿得脸颊凹陷的副将,怜惜地抚着马儿,低声道,“老伙计,对不住啊。
狗日的北陵杂碎,天天煮肉诱惑兵崽子们,还时不时地攻上来挑唆,小崽子们多日未正经进食,没力气干架啊。
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好歹得让他们吃顿饱的,再跟北陵杂碎拼命,只能对不住你了,下辈子,换我老常给你做马。”
话落,匕首利索地捅进了马脖子里,马儿倒地时,副将眼里有水珠滴落。
同样的情形在黄沙上不断上演,很快,马儿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