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想的,他们自也明白,但即便景王不是先帝,定也是与先帝有关的。
这些时日,卫清晏将胖和尚手札反过来,倒过去地回忆着,终于在各种案例中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夺舍的前提,要么有血缘相连,要么生辰八字至阴,且与被夺舍之人长久共处,气场逐渐相似。
这便印证了先帝为何那般宠时煜,因为时煜与他没有血缘,他只能走第二条路。
两人也在萧之安处得到了时煜真正的生辰,的确是至阴之极的八字。
而景王和皇帝都是先帝之子,是先帝动用邪术便可夺舍的,可若如今的景王不是先帝,那又是谁符合这两个条件夺舍了景王?
他没再将心中疑虑告知冬藏,手指一下一下轻敲桌面,“或许是他佯装的,亦或者他本就是这样的面目,这世间总不缺擅伪装之人。”
依旧是惯常的淡淡语气,可冬藏却不由后背发汗,他抬眸看向时煜,“爷……”
时煜微微前倾了身子,亦在看他,在时煜沉静的眸光中,冬藏最终只道,“属下会再盯着他的。”
“嗯,你一路奔波,先去洗漱,稍后一起过来吃团圆宴。”
团圆宴三字让冬藏眼眶发热。
他跟在王爷身边第一年除夕,王爷带着他偷溜出宫玩,那时,他年纪小,瞧见别人阖家团圆,羡慕得酸了鼻子。
王爷发现他的情绪什么都没说,回宫后,却去御膳房拿了几个菜,叫他坐下一起吃。
他从记事起,就在暗卫基地,自小被教导要守奴才的本分,怎敢与主子同坐。
可王爷硬拉着他坐下,王爷说,除夕团圆宴当然是要坐下一起吃,才叫团圆。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过年,第一次吃上了团圆宴。
自那时起,他心里偷偷将王爷当成了他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之后的每一年除夕,王爷同先帝他们用完晚宴后,又会叫上他和惊蛰再吃一顿团圆宴。
王爷从不曾忘记,便是今年他暗随景王在路上,王爷也提前给他去了信,让他提前回京过年。
可。
“爷,属下有罪。”他垂了头,匍匐在地。
时煜眸光幽暗,“你有何罪?”
冬藏苦笑,“先帝将属下拨给您时,属下便以为自己往后是爷的人,只需忠于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