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高深莫测道,“老衲回京二十几载,想知道的总能知道。”
卫清晏惊讶也只有片刻。
忘尘初次见面时,他那意有所指的话,便是清楚时煜的身份,他连时煜身份都知道。
知道当年她和阿布被调包的事,也是正常,只不知他究竟是何时知道的。
但眼下这个也不重要了。
便是忘尘早已知晓,她也无法怨怪他当年袖手旁观,说起来,时家是忘尘的仇家,他没从中作梗已是仁慈。
只是,“那您可知苏茂所为?”
卫清晏眸色沉沉看向忘尘,若他知晓苏茂吃人的勾当还放纵,她就该重新评估一下眼前人了。
忘尘人老成精,看出卫清晏心中所想,朝她翻了个白眼,“老衲就一双眼,白日还得在寺庙做工,你当老衲真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天下事?
就是你们的事情,那也是老衲整宿整宿不睡觉蹲屋顶蹲出来的,真当老衲容易啊。”
卫清晏得了这一记白眼,不怒反笑。
忘尘气哼了一声。
“那您知道先帝要找的和尚是谁吗?该不会是您吧?”卫清晏又问。
刚刚璃阳郡主一眼看见忘尘,就差点将他当成自己的祖父,可见两人是长得很像的,那苏家皇室说不定还有别的人像忘尘。
而忘尘知道那么多宫里的秘密,定没少进宫,很有可能被先帝发现,并认出他是前朝人,先帝不放心,想要找出他,也说得过去。
忘尘不太确定,“老衲的确被暗卫发现过一次,至于他要找的人是不是老衲,老衲不得而知。”
那次之后,他便收敛了不少,加之知道罪奴所得情况后,就断了救出他们的心思。
因为那群人已经昏了头,救出来也没用,当时也生出一包毒药结果了他们的念头,可到底是自己的子孙,实在狠不下心,索性眼不见为净。
“那您知道先帝在哪吗?”时煜也问道,“他私下培训的那些暗卫又藏在哪里?”
忘尘有些嫌弃,“你们两个是当老衲百事通啊?若老衲说,老衲也是近些年才知时德厚的虚伪,你们信吗?”
不等两人回答,他自顾道,“自家的东西成了别人的,谁心里头都不好受,可不论这江山姓什么,天下还是这天下,百姓那是那一方百姓。
他时德厚能以战止战结束乱世,另一种层面说,也算是终止了我苏家的罪孽。
所以,老衲没想要他的命,亦没有报复的心思,老衲进宫也只是想救出那帮不肖子孙。
猜到罪奴所的龌龊,老衲便查了查,可时德厚的虚伪你们如今也见识了,他一双手干干净净,都是底下人为讨好他而为。
直到,他驾崩那年,老衲一时伤怀,想进宫看看那帮不肖子孙是否还活着,无意中撞见他竟在罪奴所的一个空院里设了祭坛。
祭坛上还躺着两个赤条条的童男童女,时德厚也神神叨叨的,和外间传言的仁德君王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