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杨鑫钰也推开了舱门。他已经只差最后一只虫族，却在最后关头突然断电。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群人围在随春生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杨鑫钰看他们的神色，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随春生瞥了杨鑫钰一眼，心里知道自己现在至少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了。

“抱歉……那我有伤到谁吗？”不过他们看起来都不像有事的样子。

“那倒没有，陆司令和我的精神力都是S级，其余几位也有A级，训练场的设施也还算抗造……”张月辉还想说什么，被陆荣广打断。

“但如果信号增幅器真的能增幅精神力，那就可能发生事故了。”

“什么？！”杨鑫钰一下坐直了。

精神力是只存在于人的脑海里的力量，除了体现在驾驶机甲的能力上以外，没有任何办法外放。这是长久以来从未受到质疑的铁律。

精神力怎么可能变成可以外放的信号？还能被一个小小的增幅器增强？

随春生承认自己的力量得到认可的这一刻激动得有些不礼貌。他站起来，拨开人群走到杨鑫钰身边，一脚踏在杨鑫钰身边模拟机舱的边缘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杨少将，请教一下，你觉得什么是精神力？”

杨鑫钰到底是在前线厮杀过的人，迅速镇定下来，刚想开口，却又被随春生打断：“是你思考问题有多集中多迅速的保障，是你对自身的掌控能力的体现，更是你借由精神链接操控机甲的根本。”

“但说到底，精神力是囿于我们大脑中的虚无缥缈的力量，能够链接使用这股力量的也只有机甲。”

“换句话说，机甲就是外放精神力的媒介。在机甲被开发出来前，人类把这股力量归结为唯心和心理暗示，承认它创造出来的奇迹，却否认它本身的存在。”

“实在是浪费资源。”

“而你，杨鑫钰，你就是把精神力当成痴心妄想的愚人。我今天就告诉你，哪怕我是个omega，哪怕你把我的母星全都铲平，哪怕你能摧毁我的精神力困住我一时——”

“力量就是力量，你永远也改变不了。”

看着随春生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示弱和恐惧的模样，变得自信张扬、锋芒毕露，杨鑫钰有些怔愣。

这样的随春生似乎比被标记时恐惧流泪的模样更让人心动。

难怪……难怪总是能从银马华口中听到他对随春生的维护，难怪银马华会对随春生死心塌地，甚至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他才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随春生，随春生就要和自己决裂。

“力量就是力量……”陆荣广轻声重复了一遍。

张月辉注意到陆荣广从接受到随春生外放精神力的攻击后就有些精神恍惚。随春生的精神力只有B级，尽管遭受到攻击时很突然，但确实不至于对S级精神力的陆荣广造成实质性伤害。

把随春生破格提拔进军部和坚持让杨鑫钰继任职位两件事都是陆荣广一个人的决定，哪怕是和陆荣广共事多年的张月辉也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说一定有什么是只有陆荣广自己知道而他张月辉不知道的……

陆荣广回过神来，把目光投向后勤处处长。

“马上修复这台模拟机舱的记录，”陆荣广又偏头看向张月辉，“和军委打个申请，等随春生定制抗荷服送到就去试驾蓝花楹的‘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