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心头一跳,硬着头皮打断:“霍爷,你可知泉州的一个书生叫轩梧的?”
轩梧?
被打断了话头,霍元越觉得可惜,但他摇头:“没听说,可是这人有何不妥?”
于微狠狠点头:“这人缠着我一行一路去了清水镇,然后又返回,途中很是热络,我总觉得此人图谋不轨。”
霍元越蹙眉,正想回头让人去打听是哪个不怕死的,当下便说:“这种人便如蝇虫,挥之不去,甚是扰人烦闷,这种小事,倒不必夫人忧心,在下乃泉州人士,自当尽地主之谊。”
于微摇头:“无妨,这人不日便要离开,只是我想,我这样一个寡妇,上头有婆母叔伯,下有稚子孩童,,旁人也不知图些什么。”
霍元越心想,怎会没有可图谋的呢,夫人就是霍某所图谋的啊。
只是这话到底没说出口,于微就哂笑一声:“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早已在亡夫坟前立誓,这辈子就守着几个孩子安安生生过日子了。”
被点了一道,霍元越心头一凛,唇角却是牵扯出几分苦涩的笑意:“夫人当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话说完,眼中那藏不住的情愫褪去,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最终是他放下了。
“夫人送来的信,倒并不需要细查,乔家本是做人口买卖,这一行,没几个手脚干净的,只是若光看表面这一层,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于微点头:“可这桩买卖不能深想,那客栈在官道上,只有在外行走的体面人才会往那里去,乔家若非吃了豹子胆,敢将这些人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送?”
大家都知道这有问题,但泉州的官府未必查得到,否则不至于让这样的买卖在背地里做了近月余。
或者是相互勾结也未可知。
“我倒是查到了乔家的一处庄子,让人进去探查,发现庄子里有地牢,牢里关押着数百人,男女老少皆有,守卫森严,未免打草惊蛇,我的人没太深入,里头的人,大约就是客栈的那些。”
于微感激的朝对方一笑:“庄子的位置和布局告诉清风,这次的事倒是多谢霍爷。”
霍元越目光下移,半晌也笑了一声:“你我本有合作,对付乔家也是商议好了的,承夫人一声谢,在下受之有愧,倒是我阿姐和两个外甥的事,在下还要多谢夫人。”
说着,他端起酒杯,朝于微一敬。
于微亦是笑咪咪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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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下,二人分开前,于微回头,弯着唇角告知他:“霍爷,我不日便要离开泉州,往后霍爷有事,可往锦程物运,也就是原来的恒远镖局给我递消息。”
霍元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头的,望着她的背影良久,直到渐行渐远,他回神,行至车前,车夫撩开车帘后,很是意外的喊了一声:“阿姐。”
霍如柯望着弟弟的眼色极为复杂,但语调却极软:“先上车。”
整个车厢都做过处理,在平坦的路上行驶,不至于颠簸,霍元越坐定,有心要问阿姐寻他何事,却是霍如柯先开口。
“我知你今夜是去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