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嫔

只是这个年嫔……

她的位分比尚妆低.想来是不敢专程给她难堪的。

放下了手中的书,荼茶扶了她起身,低声开口道:“让她进来。”

“是。”暄朱应声退下。

尚妆让荼茶简单收捂了下,很快,便瞧见一名女子扶着宫女的手进来。瓜子脸,身形苗条,倒也是个美人。主仆二人进来,朝尚妆行了礼。

叫了起,又赐了座。

年嫔笑着谢了恩。坐了下去才道:“臣妾来得冒昧,叨扰到娘娘了。”

“没有,本宫不过才看了会儿书罢了。”.尚妆轻声说着,年嫔身边的宫女显得有些怯生生的,一直低着头站在她的身后。

闻言,年嫔本能地朝那搁在榻上的书籍瞧了一眼,眸中露出欣羡的神色,开口道:“娘娘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闲下来无事,还能看些书解解闷,嫔妾若是无聊了,可真叫什么都不能做呢。”

尚妆微微吃了一惊,她却径直道:“不瞒娘娘,嫔妾大字不识一个。”

上下打量着她,很是文静的样子,尚妆只是惊讶,她居然会不识字?元聿烨的姬妾,不是千金小姐,哪怕是小家碧玉,亦不会有不识字的。

她是?…

年嫔有些尴尬,勉强笑道:“臣妾,是服侍过昔日贤妃娘娘的,娘娘不会嫌弃嫔妾出身低微吧?”

这下,倒是尚妆讶然了。

服侍过齐贤妃,那么,便是齐贤妃的贴身宫女了?想来,便是齐贤妃一喜欢得紧,便将她送给了元聿烨。她也许知道年侯今日来的原因了,只因,她与她,都是奴婢出身的人。

年嫔以为,她们该是能理解对方的。

尚妆低咳一声道:“哪里的话,你能来看本宫,本宫又怎会嫌弃?”

闻言,年嫔才又笑。尚妆却道:“只是如今,本宫这里可是门庭冷清,年嫔来,本宫亦是不能给你什么。”她要找依靠,也不必趁这个时候。

“娘娘误会了。”她忙解释着,臣妾不过是想,日后嫔妾能时常来您这里坐坐,能有个说说话的人。”

细瞧着,她的脸上一片诚恳,眸中平静得一览无遗。

这时,暄朱小心地移了灯进来,将房内快要燃尽的蜡烛换了下来。

尚妆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才淡声道:“本宫素来一喜欢清静,年摈若是想找人说话,这后宫之人,多的是。”她其实明白年娱会来景仁宫的原因,只是,她如今自身难保,不想掺和这些闲事。

年嫔虽然满脸无害,可,究竟是不是真的无害,谁知道呢?

年嫔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此说,便是直白地拒绝了。她不曾想,自己下定了决心来,对方倒是一口回绝了。尴尬地起了身,朝她福了身子道:“那……嫔妾便不打扰娘娘歇息请安安告退了。”

“荼茶,替本宫送年嫔。”她淡淡地说着。

年嫔笑了笑,扶了宫女的手转身出去。荼茶应了声送年嫔出去,送至门口的时候,远远地,瞧见了元聿烨的御驾。荼茶吃了一惊,以为那御驾是要朝景仁宫而来,欣喜地转身欲入内告诉尚妆,却见那御驾似乎没动,只是停着。

荼茶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真的只远远地停着。

微微有些惊讶,那御驾却是停了片刻便起了,却,并不往这边来。只快速地离去。

荼茶显得有些失望,她不知道当日自家小姐究竟和皇上怎么了,单看着皇上这么久不来景仁宫,她便知道,定是发生了让皇上很生气很生气的事情。

微微咬唇,当今皇上和桓王究竟谁好,她是奴辈,是不能妄自断言的。王爷如今不在京,她倒是希望皇上能好好宠爱自家小姐。且,她也看得出皇上对小姐的情分,只是,哎……

摇摇头,再看的时候,御驾已经消失于眼帘。荼茶叹息一声转身入内。

尚妆见她进来,不免问:“怎的出去了这么久?”

倒了水奉至她面前,开口说着:“峨,奴婢在外头,瞧见皇上的御驾了。”

指尖微微一颤,她并未抬眸,只低低地“唔”了一声。

她忽然想起一个月前,她在景仁宫与他说的那些话。她说,希望后宫雨露均沾,从此之后,他夜夜翻牌,却独独不来景仁宫。

西周后宫,真正做到雨露均沾,没有专宠。

整个后宫平静异常。

这一场宁静,一直延续到了除夕。

除夕夜,在一年中最热闹的一个晚上。在民间,不管你之前身在何方,在这一天,都是要回家来,一家人在一起。便是,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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