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只是想撒气,根本没动手的意思,拔剑不过是为了震慑訾藐,“我……”
他话还没出口,便被一道讨人嫌的声音截断。
“哟,这是谁啊?打不过本尊,就拿自己师妹出气?还算个男人吗?啧啧,这点度量,究是怎么当上掌门弟子的?”
夙重正打算返回别苑,没想到又碰见了九渊,可谓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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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差点忘了,你能当上掌门弟子,还有本尊一份功劳呢。”
九渊一见他,心头便又堵又恨,他咬牙切齿道:“夙重,你非要处处与我作对?”
“是,不死不休,你最好做好准备。”夙重朝他咧嘴一笑。
“你!”九渊恨不得两口咬死他。
夙重走到九渊面前,并指挑开他的剑,说道:“本尊若没记错,这把神霄乃灵晔仙君之法器,拿人家的剑来对付人家的爱徒,封掌门教得可真好。”
九渊一愣,连忙将剑收起,面上闪过一丝心虚,这把剑他用得太久,都忘了曾经是灵晔的东西。
夙重见有人往这边来,大声叹道:“真是人走茶凉、人心不古啊,也不知灵晔仙尊在天有灵,见自己爱徒被这般欺负,会作何感想。”
訾藐由这话想起伏青骨,一时失神。
见来人惊讶地盯着他们,九渊忙辩解道:“少胡说八道,本君只是在同訾藐师妹商议事情。”随后又对夙重道:“况且这是我们紫霄雷府之事,与你剑阁无关。”
夙重神色一收,看着九渊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九渊,你还是这么喜欢拿人当傻子。”
“夙重,你别逼人太甚。”若说以往九渊因往事还对夙重有几份愧疚,眼下便只剩憎恨和嫌恶,巴不得这人能永远消失于世间。
今日的架已打够了,夙重不想再见到这人,便冷哼一声从他和訾藐之间穿过,寻自家弟子去了。
訾藐也不想多留,“师兄若没有别的吩咐,我便先回了。”
“等等。”九渊等看热闹的人走远后,强压怒火,对訾藐吩咐道:“楚绾一眼下不中用了,明日你去找楚屿芳,与她商量请她前往雷泽,我……不大好出面。”
虽然知道楚屿芳不会答应,可訾藐却懒得再劝九渊,“知道了。”
九渊捏着神霄剑,见她神色不乐,别扭道:“师兄方才气上心头,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訾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紧接着目光落在神霄剑上,带着一丝冷意道:“往后再拿我师父的剑指我,别怪我翻脸。”
那把剑,本应该属于她。
九渊一愣,等他再回神,再想教训,却见她已经转身走了。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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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骨茶都快喝完了,楼下才传来敲门声。
“请进。”
她重新取盏添茶,方才的都被四脚蛇给砸坏了。
一道轻盈的脚步声转上阁楼,伏青骨冲来人招手,“过来喝茶。”
訾藐呆立片刻,上前跪在伏青骨脚边,喊了声:“师父。”
“不敢当。”伏青骨从她的语气中觉出一丝委屈,虚扶道:“仙子可是遇到什么事了?不如坐下慢慢同我讲。”
訾藐跪地不起,低声道:“师父不肯相认,可是还怪我?”
伏青骨心说,难道这对师徒之间还有什么纠葛?只可惜她已完全记不得了。
“我是伏青骨,不是灵晔,也不是仙子的师父,还请仙子莫使我为难。”
訾藐抬头与伏青骨对视,分辨出她眼底毫不掩饰的陌生。
她缓缓起身,猝不及防地出手,探向伏青骨眉间,却探到一片破碎的识海。
伏青骨纹丝未动。
訾藐后退两步,“为何会变成这样?”
“自我醒来便是这样了。”伏青骨揣摩她的表情,那些吃惊、不解,不像是装出来的,“过来坐吧,茶快凉了。”
这句话让訾藐仿佛回到银厝峰,灵晔还在之时。那时灵晔总喜欢坐在一株云松下喝茶,也最喜叫她作陪,每每她去得迟了,便会这般催促。
她最后一次赴约,因故迟到,灵晔便说过这句话。
那次之后,灵晔便离开了银厝峰,再也没回来,她也再没喝过茶。
伏青骨见她盯着茶盏兀自出神,问道:“怎么了?难道仙子不喜茶饮?”
“不是。”訾藐失魂落魄地看着她,“你真的不认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