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他发现了契印,但没探出我的修为。”白虺见席玉没跟来,便寻着伏青骨的气息,找到了九渊住处。
它由廊檐柱头盘旋而上,爬到屋顶,寻着屋梁空隙悄无声息钻进屋,并未被发觉。
屋内,九渊一边咒骂,一边在更衣。
柯亭侯在外间,等他问话。
伏青骨对白虺道:“他可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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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虺盘在屋梁上,自欺欺人道:“他夸你有眼光,选中我做契兽。”
话听着像是好话,想想是从席玉嘴里说出来的,却也不一定。
“你对他动手了?”
“他对我不逊,我不过小施惩戒而已。”
亏得席玉没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四脚蛇打死。
伏青骨长叹一声,问道:“他人在何处?”
白虺打了个哈欠,“走了,不知道。”
它不知道,伏青骨却猜到了,只觉越发无语,她对露了馅儿的四脚蛇问道:“那你又在何处?”
白虺昏昏欲睡,“九渊房里。”
“席玉今日和他见面了?”
“你怎么知道?”
这四脚蛇的脑仁恐怕也就核桃大小。
白虺见她不答,警觉道:“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没有。”伏青骨继续问:“他们说了什么?”
白虺省去自己和九渊的冲突,将席玉与九渊的交谈一字不漏地转述。
“我知道了。”伏青骨想了想,夸了句“做得不错。”
白虺翘了翘尾巴,“小事一桩。”
“别掉以轻心。”伏青骨怕它得意忘形,叮嘱道:“九渊性子烈,不比席玉好说话,当心吃亏。”
“我知道,不用你啰嗦。”白虺犯困,随即撤回神识。
四脚蛇性子这般骄矜,迟早要吃亏,不过吃点亏也好,吃了亏才知道长记性。
伏青骨收起神识,睁眼是热腾腾一片水雾,她正坐在浴桶中,两名药师不断在替她注水、参药。
“入完这最后一味药,再过半个时辰,便可起身了。”
药师将一桶漆黑的药水倒入浴桶,对伏青骨提醒道:“这药名为刺血棘,有通淤活血之效,只是药性稍烈,入体后会有灼烧之感,仙子还请忍耐。”
伏青骨点头,“无妨,受得住。”
如药师所言,不过半刻,伏青骨体肤已有刺痛之感,一刻钟后,周身血脉经络撕扯,疼似针砭刀刮。
伏青骨对‘药性稍烈’四字,重新涨了见识。
半个时辰过后,她已满头大汗。
“好了。”
两名药师将她扶出药桶,替她擦身更衣,然后将她扶到榻上,助其打坐调息。
“仙子觉得如何?”
伏青骨运转灵力,只觉经络通畅不少,“好多了。”
“这药浴隔两日一泡,再泡个七八遍,应当就差不多了。”
还要遭七八次罪,饶是伏青骨耐痛,也觉头皮发麻。
“今日暂且至此。”药师一边收拾器具,一边对伏青骨说道:“过会儿仙侍会送药膳过来,仙子多吃些,吃完才有力气应对明日的治疗。”
伏青骨顿时有不好的预感,问道:“明日要做什么?”
“拨筋正骨。”药师安抚道:“放心吧,不会太疼。”
经历过‘药效稍烈’,伏青骨对‘不会太疼’秉持怀疑。
两名药师走后没多久,果然有人送药膳来,却不是仙侍,而是白虺口中的采莲大盗,席玉。
伏青骨知道他要来,见到他端着药膳笑盈盈站在门口,仍旧吃了一惊。
两名仙侍跟在他身后,朝二人投来为难又好奇的目光。
“伏仙友可安?”
“席玉仙君每次出现,都让小道出乎意料。”伏青骨朝两名仙侍道:“辛苦二位,烦请替我代谢少谷主。”
两名仙侍朝二人一礼,随后低低切切地相谈而去。
伏青骨接过药膳,请席玉进屋,“仙君请进。”
屋里充满浓郁的药味,席玉自然地去替她开窗,随后问道:“仙友的伤如何了?”
“恐怕要在药王谷长住了。”伏青骨放下药膳,临窗而坐,给席玉斟了一盏茶,“仙君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