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打扰,你们继续。”伏青骨干笑一声,连忙携兰覆莲衣避闪到一旁。
羌烙本想借机避闪,却被素月一剑截断去路。
素月以剑指天,单手结剑指,语轻而威重地吟诵咒语,“矫矫神龙,为我所用,上斩邪魔,下诛妖灵,屠恶——!”
剑阁的屠恶剑阵!
围观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一人道:“这赤火宗刨剑阁祖坟了?这是冲着要命去啊!”
另一人道:“就说这剑阁的剑修惹不得,一旦得罪,生死难料。”
一旁的白藏见素月动了真格,忙劝道:“三师叔,快住手,咱们出了气就够了,犯不着闹出人命。”
其余剑阁弟子,也跟着劝解,素月却不为所动,紧盯羌烙,淡淡道:“出招吧,羌左使。”
羌烙望向半空,一个灰色阵法在头顶集结,暴戾地煞气几乎要将他的脑门切开,他冷冷望向素月:“你疯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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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好心提醒,“羌左使若是以为我在装疯卖傻,当心丧命。”
伏青骨暗暗打量羌烙,见他在发飙边缘,便朝素月使眼色,让她见好就收,可面前忽然移来一人,将她挡住。
她定睛一看,哟,这不巧了么?
伏青骨掐了把白虺的腰,“白豆丁,借你一用。”
白豆丁:“嗯?”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伏青骨丢了出去,脑瓜子重重杵在了前方那人背上,然后那人就被他的‘铁头功’杵了出去,踉跄扑到了阵中。
伏青骨眼疾手快地抓住白豆丁的小短腿,又将他抓了回来,搂在了怀里。
“啊呀对不住,不小心手滑了,钟遇仙君你没事吧?”
钟遇:“……”
他很有事!他刚来还没站稳,就莫名其妙地扑进剑阵,挡在剑拔弩张的二人中间,搁谁谁有事!
白豆丁也很有事,他脑袋疼,还差点被夜明珠卡了嗓子眼!
他恨恨地抓起伏青骨的手,张嘴‘啊呜’咬了一口,留下一滩口水。
呸!变成豆丁,连牙齿也不利索了!
伏青骨摸了摸他的脑门儿,又拍了拍他的后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口水擦在了他衣衫上。
白豆丁被她摸摸拍拍的,一口气也就散了,窝在她怀里,一边舔夜明珠,一边看热闹。
且说屠恶剑阵中,钟遇头顶发凉,心也发凉。
头顶剑阵已成形,无数黑色剑气,正悬在他头顶,羌烙和素月的眼刀也往他身上扎,天知道两人的恩怨,干他何事?
可如今他已入阵,阵不破,他便走不了,于是只好挤出笑容,被迫当起了和事佬。
“二位仙友,有话好好说,何必大动干戈?”
素月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解开剑阵。
羌烙将他打量一番后,倒是接话了,“此事我说了不算,钟遇仙君不如好好劝劝对面那疯婆子。”
素月淡淡道:“你再骂一句疯婆子试试?”
羌烙冷笑:“不过是门人之间的切磋,你非揪着不放,不是疯了,便是故意借题发挥,挟私报复。”
“羌左使说笑了,本君不过是想同左使切磋切磋。”
“你听听你说的像人话吗?”这是切磋?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素月眼眸一利,剑阵下压了几分,而羌烙身上也冒出了火焰。
钟遇忙抬手阻止二人,“今日诸位相聚于此,是为庆贺蓬莱大喜,若起干戈,岂不是让言正掌门难做?不如各退一步,握手言和。”
“此言有理。”围观众人也跟着附和。
素月目光落在钟遇身上,就在钟遇以为她油盐不进,想要再劝时,素月竟软了神色。
“仙君说得对,是我失了分寸。”素月收起碎龙骨,然后解开了剑阵。
在场众人,包括钟遇、羌烙都觉得意外,这就收了?
羌烙警惕地盯着素月,却见她当真封了碎龙骨,于是更觉其脑子不正常了。
伏青骨倒是不意外,因为她给素月打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众人见一场热闹就这般收场,很是怅然,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啊。
这跟看俗世话本,眼看就要到精彩的地方,翻页却忽然告知你本文完,有何区别?
羌烙抖了抖衣袍,冷哼一声,就要离去,却不想被一道雷给炸个正着。
正要散场的看客闻声,立马又聚了起来,然后齐齐将惊讶地目光投向钟遇。
钟遇手中电光隐现,神色却比看客还要震惊。
羌烙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头焦乱的头发,尖刀似的目光,扎在了钟遇身上,“钟遇仙君,本使也得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