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拿着药单去找孔方,兰覆来到门前请人,“颜恻少君,还请入室候诊。”
颜恻朝二人说了声“失陪。”,起身快步朝屋里走去。
“阿弥陀佛。”心元盯着颜恻的背影道:“摘得了佛骨,断不了佛缘。颜少君,此时与我归去倒罢,留驻红尘反生魔胎,终是害人害己。”
颜恻脚步略微一顿,跨进了房门。
心元摇头。
伏青骨闻言惊异,听这心元和尚的意思,是说这孔雀不入佛门,必生祸患?
随即又想这花孔雀往日作为,又觉和尚言之有理,这般风流成性,花心滥情,于女子而言,可不就是祸患么?
小主,
“伏施主。”
伏青骨回神,打趣道:“怎么,难道大师觉得晚辈也有佛缘?”
心元却道:“伏施主乃红尘之人,自该归于红尘。”
怪事,颜恻放纵声色,流连风月,竟与佛有缘。她孑然一身,两手空空,反倒成了红尘客。
伏青骨趣问:“大师此言何解?”
心元道:“识空心不空,入不了我空门。”
伏青骨笑意凝固。
“前尘可抛,孽债难了。”见她仍有疑惑,心元继续解道:“伏施主天生性灵,而性灵太盛之人,多生情祸孽债。师生之恩,手足之情,生死之义,男女之爱……别人欠你,你又欠人,理不清,还不尽,也放不下。唯有归于混沌将其销尽,方可偿尽这一世情,一身债。”
伏青骨不赞同地,“大师此言差矣,而今晚辈既无师生、亦无手足、也无生死至交,更无男女之情,何来亏欠,又何来偿还?”
“你是你么?”心元一针见血。
伏青骨哑然。
心元微笑,“你若是你,便不会来此。”
伏青骨叹气,“您知道了。”
心元道:“贫僧知不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
她确实不知,不知真正的灵晔是个怎样的人,亦不知伏青骨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人无知,而无畏。”心元光可鉴人的脑袋,犹如一盏明灯,引照前路。“知其所以,而后敬之畏之。人往往是在学会畏惧之后,才能做出正确的抉择,譬如澹溟,譬如你的三名师兄弟,也譬如真正的你。”
真正的她,指的是灵晔。
手腕上传来的刺痛,让伏青骨顿时回神。
白虺:“赶紧将这个大和尚赶走,本大爷被他念得头晕。”
伏青骨莞尔一笑,随后对心元感激道:“多谢大师提点,晚辈明白了。”
心元回了她一个佛礼,心中却暗道,这分明是一知半解。
罢了,人各有缘法,该明白之时,自会明白。说得再多,该走的弯路,一段也不会少。
伏青骨暗忖,心元和尚想提醒她,休贪一时之安,应当回归本真,调查出真相,背负起责任,便不能明说?非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别说四脚蛇听着晕,她也差点被绕昏头。
这么一看,他说得没错,她确实入不了空门,参不了禅。
忽然,屋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贱男人,你给我闭嘴!”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起身往兰覆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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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进屋,三人的视线便齐刷刷望过来。
伏青骨对兰覆问道:“怎么回事?”
兰覆望向颜恻,“这就要问颜恻少君。”
颜恻一脸无辜,“阿弥陀佛,贫僧只是在跟秋娘女施主叙旧。”
秋娘恶狠狠道,“你再叽叽歪歪叫老娘女施主试试?信不信老娘立马炸了你的内丹。”
“女……”颜恻见她眉毛倒竖,改口道:“施主有话好好说,你盗贫僧内丹,贫僧都未怪罪,怎反倒发起火来了?”
“你当老娘稀罕你这内丹?修为低微,一无是处的混账,害我拖主人后腿,不能助其成事,老娘怎么就看走眼,选了你?”说着,秋娘竟红了眼睛,随即恨道:“我看这内丹留着也无用,不如毁了的好!”
说着,秋娘便要自毁内丹。
兰覆闪身上前,一针封其脉络,冷道:“不是你的东西,哪怕是件废物,也轮不到你处置。”
颜恻正欣慰兰覆仗义执言,听她说完后,表情却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