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只告诉我其所在便是,以免暴露身份。”
想着自己如今正被通缉,白藏只好答应,然后捡了根树枝,将牢狱所在之处,简单的画给伏青骨。
这边,白虺将青牛拴在牛棚里,又在它身上落下障眼法和封印,如此看起来便和别的牛没什么不同了。
他见白小缺站在牛棚前不肯走,问道:“怎么?你也想进去?”
白小缺想了想,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白虺提起白小缺便要往牛棚里扔,却被空中一个响雷给惊得手滑,将白小缺摔在了地上,滚了一身的草。
她正好滚到青牛面前,青牛两眼放光,从栅栏里伸嘴来啃,白小缺迅速躲开,随后想了想,从小兜子里掏了颗金灿灿的珠子,塞进了青牛嘴里。
青牛吞下珠子后,只觉得腹内犹如火烧,随后眼前一花,便沉沉地倒在了牛圈中。
白小缺吓了一跳,“死、死了!”
白虺伸脑袋进去看了看,“没死,放心吧,命硬着呢。”随后把白小缺提起来拍了拍,抱坐在臂膀上,朝伏青骨和白藏走去。
“这大晴天的怎么打起雷来?”白藏怪道。
“兴许是风雨将起。”伏青骨对白藏道:“我另有事要暂时离开,晚些去土地庙找你们汇合。”
“何事?可需要我帮忙?”
“需要!”白虺将白小缺塞进他怀里,“替你师姐看好她。”
白藏还记得初见这小天魔时的场景,身子顿时僵住,“这……”
白虺拍了拍白小缺的头,“放心,有你师姐和花鬘封印,她翻不出天来。”
白小缺冲白藏一笑,以显示自己的乖巧。
还好小黄不在,白藏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好吧。”
将青牛拴在牛圈,又把白小缺扔给白藏后,伏青骨又化作一对老夫妇出街,然后借验心符之便,探出了那知府此刻所处之位置。
知府拿外衣裹着下属的尸首,鬼鬼祟祟地自官署出来,沿着大街走了许久,才拐入一条小巷,然后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浑身发软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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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片刻后,他揭开衣衫一角看了两眼,又迅速盖上,哽咽地喊了一声:“贤弟,这可怎生是好啊。”他伏在同知尸身上哭了起来,“我万死难恕其罪,难赎其罪啊。”
忽然,一阵幽风灌入小巷,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两道缓慢的脚步声自巷子深处传来,他抬头望去,见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自昏暗的光晕中显现,全身汗毛顿时倒竖。
“这、这、这该不会是勾魂使者吧?”他抱紧同知的尸首,惊恐道:“贤弟啊,你说他们是来勾你的,还是来勾我的啊?”
“你见过死人说话吗?”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男声问道。
知府磕巴道:“你、你们乃何人?来此何事?”
“我们是来找你的。”这是道女声,听起来也不年轻了。
“找本、本府何事?”
“问罪。”
问罪?难不成真是勾魂使者?
知府将同知的尸首放在一旁,跪在地上朝二人叩拜,“我有罪,还请二位使者网开一面,即便要勾我的魂,也等让我安葬了我这贤弟再随你们去吧。”
女使者道:“将你所犯之罪如实招来,我们便允你安葬令弟。”
“我招,我招。”知府拿衣袖拭干眼泪,躬身呈罪道:“我罪有三,一不该贪生怕死,向妖魔低头。二不该畏惧强势,将妖魔引入豫州城,三不该亵公渎职,放任贼人祸乱纲纪,为祸百姓。此三罪,还请使者明察。”
那男使者问道:“没了?”
知府连忙拜下,告道:“其余种种罪责,皆因此三罪而起,二位使者若要清算,我都甘愿领受。”
女使者问:“通往浮屠境的各处关卡,可有出卖给魔族?”
“没有!”知府忙道:“那妖人虽逼迫我写下通关文书,可我却以印章丢失为由,并未就从。”
这也是那巫危行并未杀他的缘由。
女使者问道:“死者是谁?”
知府眼睛发酸,“是本府同知吴忧,他为民请命,却被那妖人杀害,还被魔族吸干了血肉,他是个好官,是我对不住他。我自知所犯之罪,该下十八层地狱,只是吴忧不该曝尸白日,还请二位使者看在他一片冰心的份上,允许我为其安葬。”
说完,他朝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该下地狱的是那害人性命之妖魔。”女使者的声音变得清朗,“况且验心符未破,足见你心犹正,并未着魔,不该轻言生死。”
这声音怎听着有些耳熟?知府疑惑抬头,方才她说验心符,难道是……
二使从深巷中走出,知府看清其容貌后,伏地大哭:“伏道长,龙君,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