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他们说的是同一个话题?
越临近县城,越发现,路两边,草丛里,影影绰绰的人,这是流民吗?
云墨之好像感受到了白知辛的疑惑,“应该是南方来的流民。”
“他们为什么还愿意守着县城,哪怕去山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可能走不动了吧,他们本以为离开家乡就可以谋一条生路,却没想到,他们放弃了家乡,而这个王朝放弃了他们。”云墨之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说起这么沉重的话题。
“和你们在一起的这几天一点也不像逃荒,反而是最轻松的,你知道我们怎么过来的吗?”
他并没有等白知辛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所有的人都在北逃,时不时还有官兵抓壮丁,粮食吃完了,就开始吃路边的草。”
“秋收的季节,可是放眼过去,尽是一片片荒废的田地,流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直到后来卖儿卖女,易子而食。”
云墨之呆呆的看着夜的深处,陷在自己的回忆中。
“终于我们到了这里,没有蝗灾,没有官兵追捕,以为这就是终点了,我们寄希望于官府,哪怕施口粥对我们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可是并没有。”
“我们不断地被驱赶,被排斥,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就这样在一天天的等待中彻底绝望,他们大概就是如此吧。”
白知辛脑海中黑白的历史,好像在此刻被赋予了色彩,可这色彩太过惨烈。
众人一时陷入了某种痛苦的情绪中,寂静的夜里,只剩下赤兔‘哒哒’的赶路声。
良久,“咱们找个地方,把赤兔藏起来吧,不是要连夜进城吗。”白知辛试着打破这悲伤的气氛。
“藏起来?”阿木不忍的看着赤兔,就城外这状况,怕是没等他们出来,赤兔就变成了‘兔肉’了吧。
云墨之好像看懂了阿木的意思。
“阿良,郑旺,康大中,你们三个就在城外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们,半夜城里宵禁,咱们都进去容易引起注意。”
他刚跳下驴车,就见白知辛把什么东西塞给了阿良。
“这是十两银子,如果遇到突发状况,能用银子保命就舍了银子,保不了的就弃车赶紧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