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的人,从深海中竭力挣扎,抓住最后的浮木。
“四哥骗我好玩吗?”楚今安问,仰头。
这句话,将升温的气氛迅速抛回僵冷中。
傅容珩眼底的笑意淡去,一丝丝荡然无存,深黑眼眸清晰倒映着她的眉眼,有什么东西沉入谷底。
最初认识那几年,确实是不耐烦,后来,变成了习惯。
习惯她整日跟在身后,习惯替她摆平一切,又实在看不上她身上那些娇纵恶劣的品行,于是手把手的教,偏生她总爱哭,可怜兮兮,哭的他心烦意乱。
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上了心。
责任、心血、占有欲。
在漫长岁月里,再无人替代。
“没骗你。”傅容珩缓缓道,最终让步。
军装上的徽章镇守白骨成堆,是荣耀也是束缚,在深夜折射出冰冷的光泽,照入楚今安的眼底。
竟也缠绵出一己私情的温度,千般意味,漫上心头,教她眼眶发酸。
如果说前一句还有些晦涩难懂,那么后半句,是彻彻底底的直白坦荡。
“除了你,没有过别人。”
——除了你。
——只有你。
这句本身带着排外性的话,和他冷疏离的薄幸,重重砸在楚今安的心底!
酸涩、胀满、刺痛,连绵不绝,掀起排山倒海的波澜。
这么多年,终于等到。
他的钟情。
可是这一刻,迎来的不是满腔欢喜,而是数不尽的委屈和恨意。
恨什么。恨他无情,他有错吗?
“傅容珩,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真的混账。”
楚今安看着他面上的从容与坦然,沙哑开口,眼睛红的厉害,犹记着最开始红的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