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余穗点了点头:“世子放心,妾身不会让世子难做的。”
秦璟钺神色晦暗不明,只意味深长地道:“你倒是懂事。”
就如今这样的形势,他确实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就算真的要,那也得等宋骄阳回了宋京,大局将定的时候。
余穗耳尖微红,并没有接话,马车一路出了城,路也变得颠覆了许多,直到周围渐渐偏僻的看不到人烟,才终于停了下来。
秦璟钺率先下了马车,余穗心知是到了地方,她的心脏却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一样,疼的厉害。
攥着胸口的衣襟,她终于还是跃下了马车,在自己面前赫然是一个小土坡,上面插着一个简易的木碑,碑上写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余穗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余稷的字迹。
余稷和她一样都识字不多,字写的也不好看,歪歪扭扭的像树杈一样,极易辨认。
土坡上的土明显能看出来是新翻上来的新土,这儿是父亲的坟冢没错了。
余穗颤抖着把带来的木雕放在了坟前,她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到底是昨日眼泪流得多了,今日看着这坟冢与墓碑,她竟是有些哭不出来。
父亲…
穗穗一定不会让你就这么枉死的,穗穗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余穗在心里暗自发誓,她必定会给父亲一个交代的。
秦璟钺就站在余穗的背后安静地看着她。
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他还以为她到了这里会嚎啕大哭,会毫无形象会引来旁人的注意,却没想到她竟是这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疼。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余穗终于起了身,那木雕被他放在了墓碑旁边,目光望向碑上刻的字,她问:“世子知不知道稷儿去了哪里?”
自得知父亲的死讯以来,她一直都被这个消息压得喘不上气来,竟忽略了余稷的去处。
现在看到碑上的字,她才恍然发觉她忘了余稷。
“他去从军了,应当快到东疆了,等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秦璟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