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四十多岁,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官差,一人手里拿着秤,一人手里提着铜锣,两人的脚边还堆放了不少的布袋。
铜锣声一响起,嘈杂的晒谷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村民们的脸上个个凝重不已,纷纷忐忑着。
“我昨儿个就通知过村长了,想来大家心里也有数了,有粮的交粮,按人头算,一人一斤大米,没大米的糙米一人五斤,杂粮也算。没粮的交银钱抵过,一人三十文,这也是现在粮价的行情。”
“什么?!大米都三十文一斤了?”
官差话落,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或许是太震惊,毕竟之前大米也就五文钱一斤而已,谁知这才几天的时间啊,都长了数倍了。
而且按照惯例,官差口中的大米还都指的是品相最差的,品相稍微好点的,那得长得什么天价?
虽然一个人头才三十文,但对于这些庄户人家来说,本就没什么经济收入的他们,地里刨点吃食,能不饿死就算了,哪里还有余粮换银钱?
更何况这年代,家家户户最不缺的就是人丁,这一家子下来,那得交多少啊?
“喊什么喊?想现场吃板子不成?三十文你们还嫌多,那我们就过两日来收,到时候长到五十文或是八十文也说不定。真是的,都什么光景了,一个个的心里没点数吗?县太爷也没多收你们的,这都是上面下达的命令。赶紧儿的,一个个的东西交上,我们还得去下一个村呢!”
这点赋税若是换作往年,也不算什么,就算是格外增收,大不了各家各户再勒紧一下裤腰带,也能挺过去。
但现在的大桥村,经过这两年,家家户户好些人家,早快揭不开锅了。
但碍于官家的威压,没人敢说什么,即便是家里仅剩不多的粮食,各家各户也得拿出来凑上。
最终,还是有几户人家,银钱筹不够不说,粮也拿不出来,官差给他们宽限三天,说是三天后交不出来,那就只有用人去顶赋税了。
毕竟这光景,朝廷也需要壮丁,不管是开河挖渠,还是上战场杀敌做苦力,作为舞朝的百姓,总得出一份力。
等两名官员带着粮食银钱一走,整个大桥村都陷入了低迷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