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朝着马车磕个头吧,萍水相逢,怕是再难遇见。好孩子,你日后再也不用受苦了。”

等陆闻祈对着马车的背影磕了三个头,江照影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因为有那贵人的一百两,江照影的金镯子和银子都被还回来了,只是荷包脏了,镯子也被丢的变了形。

陆闻祈将荷包和手镯,用袖子擦了又擦,默不作声的递到了江照影的面前。

回去的路上,水瑶还在为刚刚的事情愤愤不平。

可江照影却是淡定的摇了摇头:“那老掌柜倒也不是坏人,只是少掌柜年轻,又遭庸医的哄骗。不过不要紧,一月之后,他们还会来求我的。”

“那个时候,恐怕少掌柜散尽家财,父亲却早早要的死了,也恨不得报官,将那庸医送进牢里了。”

水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江照影淡淡的解释,心中仍旧是挂念着刚刚谈了一半的铺子。

“消渴症,原本就只剩下半年的寿命,可那庸医竟日日用参汤、补药吊着,治标不治本,老掌柜这几日不过是回光返照。”

江照影说着,又是低头望向了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小人儿。

这孩子比前世更沉默,如今瞧着比前世初见时少了几分疯狂和偏激,情绪倒也是更加的内敛了。

江照影都有些看不懂他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可有自己的名字?”江照影放柔了声音,对着他低声询问。

陆闻祈摇了摇头。

他微微抿了抿唇,随后又是将漆黑的眸子再次望向了江照影的脸:“奴才没有名字,求主子赐名。”

江照影微微皱了皱眉:“以后不必自称奴才,我大费周章的买了你,不是把你当成奴才看的。”

“那你便还是叫陆闻祈好了。”

不姓沈,也不姓旁的什么,还是跟那个卖油郎一个姓。

这一世,她想要史书上仍有陆闻祈的名字。

她定是要让这世的他,成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状元郎,而不是一个被唾骂、遗臭万年的宦官。

……像前世那样。

陆闻祈听见这话,漆黑的眼眸中升起了些许亮光:“请问夫人是姓陆吗?”

江照影摇了摇头:“我不姓陆,我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