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两百两银子,请全京城那群最难缠的秀才文人,去易先生院子旁边的高档酒楼吃酒作诗。
那个位置刚好能瞧见易先生的院子,更能瞧见辙郎是如何与易先生侃侃而谈,大聊酒文化,又是如何得了易先生的青眼,被易先生奉为座上宾。
他们都是易先生狂热的追随者,只要见了这场面,纷纷写诗追捧称赞,辙郎定会名扬京城,侯府的未来也定当光芒璀璨!
辙郎因此能进户部的事情,已然是板上钉钉。
眼神迷离中,她似乎瞧见了自己掌握侯府管家之权,成为当家主母,江照影当着众人的面,对她下跪的画面。
今日之后,日子便越来越好了,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两人情难自已,在马车上又是闹了一会儿。
吱呀作响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易先生的院子前。
院子清幽,易先生轻易不见生人,京中众人虽心中敬仰,却也甚少前去叨扰。
院子不远处便是一个酒楼,此刻大堂和厢房里坐满了进京赶考的读书人,他们皆是来享受酒楼今日的免费吃食。
纵使是坐在酒楼里,读书人们却也是要开了窗,远远的瞧着易先生的宅院,眼神迷恋。
而沈步辙和温穗穗终于整理好了装束,下了马车,拎着顶好的酒,敲响了易先生院子的大门。
叩叩叩——的几声。
没人来应。
沈步辙等了又等,心中有些着急,便大声报上了侯府的名号。
“后生南阳侯府沈步辙,前来求见易老先生!”
此刻,清幽的宅院内,有两人正对坐落子。
较年轻那位男子,穿着一身象牙白圆领袍,头戴玉冠,手持白子,身姿如松如竹。
他思量片刻,将手中白子落入棋局,顷刻间便改变了棋局的形式。
易先生陡然坐直了身子,盯着眼前的棋局,沉静了片刻。
他摸了摸下巴,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又低下头看了看棋局,随后又扁着嘴看着眼前的人。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周珩,你心中所想,当真如此?”
那男子垂了垂眼眸,轻轻一笑,“先生,论的不过是棋局而已。”
易先生摇了摇头,正要叹气,却听见院外传来了一声高喝。
“后生南阳侯府沈步辙,前来求见易先生!”
两人动作皆是一顿,易先生皱紧了眉头,撇撇嘴:“这南阳侯府……唉,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