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华丽殿角挑破蓝天。
方才入宫的小太监正与一个钗着孔雀翎的宫女窃窃私语。那女子低语几句,指了指檐下一处幔帐,随即向内行去。
小太监闪身而过,立在了幔帐之后。棕色的袍子混入殿中深金的装饰,怕要留神细瞧才能发现那被风鼓涨的华彩之后立着个人。
“娘娘。”
水彤进入内殿,上前扶了塌上正要起身的菁妃,低语道:“说是三个女子一同往环山去了。”
菁妃姣好的面容满是倦意,懒懒掩去个哈欠,“三个女子,去那里做什么?”瞥向宫女的眼神有些不耐。
水彤按下心底的焦虑,低声道:“秋贵妃。”
“人在何处!”
菁妃瞬间目露凶光,黄金护甲狠狠陷入了水彤肌肤。
水彤忍痛附首道:“谢氏十年闭门不出,怎会忽然就被太子属意。此次温泉之请说的是谢小姐疼惜外子,可谁不知她心里的那人是谁。且她一来又钻入了芳菲苑,整日里与一群姬子混在一处,这举动着实惹人生疑。那人……死前人人避忌,唯恐不及,若谁当真与其亲近,必然是早有规划……可这过去了几年都不见动静。奴婢想着,莫不是他将那东西留给了什么人,这会儿还不得机会?所以此行就叮嘱了他们留心这位谢小姐。”
菁妃听着,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一切都只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与她争宠,不顾当年的旧情便罢,还想要用那些陈年旧事逼自己让出贵妃之位。
那又怎样,不过才做了一日贵妃便被禁锢在长秋殿内,不出月余便香消玉陨。如今又过去了三年,那副娇美的皮囊早已化作枯骨了吧。
她眼中满是戾气,漫不尽心的拨了拨指尖镶了宝石的黄金护甲,慢条斯理道:“环山常年积雪,山险路滑,游人为赏其景,偏于道路之外失足跌落也是常事。叫乌衣卫安排人去瞧瞧。谢侯为国操劳,咱们不可寒了老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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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难行,缓步上走,空气又更冷了几分。
初时疯跑的一身热汗很快就散去,谢从安庆幸方才未解披风,见韩玉来回搓着手背,便问他可带足了御寒的衣裳。
一抹红影从身旁潇洒而过,留下一串娇俏的笑声,“自然带了。我赢了。哈哈。”
“等我。”
韩玉跟着窜上了露出的一段小径,紧追在其身后。
谢从安笑骂一句赖皮,忙也驭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