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怕,还有侯爷在。”谢又晴劝道。
“是了,你家小姐又曾怕过什么,难道我们王家能将你打杀了!”
王浔追了过来,对着她三人冷言冷语,见谢从安竟不还口,还要再说几句,被崔慕青拖着走了。
殿中的热闹渐渐散去,不少人瞧着韩玉的目光都意味深长。
明日不知又要传出些什么话来,也无需再急这一时了。
酒罢席默,月上中庭。
谢从安不知不觉的寻到了永宁殿外,没想到竟在廊下见到了王曦。
他又瘦了许多,抱臂歪在门柱上,明紫的软缎折出亮光,更显出身体利落漂亮的线条。
谢从安被他拦住。
两人拉扯几回,他索性将人揽进了怀里,“莫闹脾气。侯爷不过是于死局中为你折回些好处罢了。”
谢从安双眼通红,咬着牙还是继续挣扎。两人的力气本就悬殊,更何况她还在病中,挣了半晌无果,蹦出一句你胡说,泪水片刻就淌了满脸。
王曦唤她名字,警告的意味十足。
他语气凉薄,说出的话更让人生出彻骨寒意,“今日之事,这姬子本也没几分活命的余地,你硬将她牵扯进自己的事里,她就更得为此偿命。”
“你不准胡说!”
谢从安听得心惊肉跳,伸手去捂他嘴巴。
身后传来韩玉的声音:“世子说的没错。哪怕没有谢侯和小姐,笙歌一样也逃不脱这罪名与忌讳。后宫对舞姬邀宠忌讳多年,陷害她的人从一开始就未与她留下活路。”
知道他是特意赶来安慰自己,谢从安一时间更是泣不成声。
王曦收起严厉,小声哄她:“我知你是关切则乱,但这姬子的命是当真救不回了。”
谢从安咬紧了牙让自己忍住不哭,泪水却仍不停的沿着脸颊落下。
她满心愧疚,恨自己的懦弱无能只会流泪,才在高位待了几日,就习惯了特权带来的优待,只知道在不能如意时去恨这世界草菅人命,此时才知自己也是这愚蠢世界中的一员,口唇相碰,便会让人葬送一生。
舞姬争宠,一点点的厌恶情绪作祟而已,怎会轻描淡写就令这如花娇艳的女子从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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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太过愚蠢自大,没有帮到笙歌,反而害了她。
“我未料到会是如此……是我思虑不周,是我害了她。”
酒宴已是安抚她的,她却还仗势仕族威名,当着诸位大臣亲眷的面前反将皇帝一军,爷爷趁势逼皇帝答应彻查夜袭。
这帝王怎会不恼。所以撒气也好,泄愤亦罢,总要有个口子让他心里舒坦。
还是只能怪她糊涂,不该扯笙歌入局的。
眼泪蹭花了王曦的前襟,谢从安掏出手帕擦了几下,转身去找韩玉,未注意身后的人握着手里的帕子面色一沉。
相比谢又晴的担忧,韩玉倒显得平静许多。
见谢从安过来,他忙着抢白道:“今日是韩玉行事欠妥。事已至此,怪只怪,”他蹙起眉头,几番哽咽皆未成言,索性撇过脸去用力咳了一声才哑着嗓子道:“怪只怪……命不好吧。”说罢哽咽又锁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来,于是抬手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