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早已收了雪月,过来拦阻:“房公子,今日的贵客多,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不要生事。”
哪知对方瞥他一眼,冷哼一声:“我道是谁。郑、谢两家都自诩傲骨,从来看不上别人,哪里用得到你一个乌衣卫统领帮忙说项。”他说着不顾身旁几位拉扯暗示的,斜乜着眼睛将人群扫了一番,讥笑道:“谢氏也当真没了从前的骨气,真是什么人都能被请来观礼。”
这话瞬间又将他周身的人得罪个遍,可又无人想来招惹,人群便默默的向外散了。
“想是今日尽兴,所以房公子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前院安排了休憩的雅舍,亦或是需要回府,吩咐人将车马唤来便是。”
借着他的身份猜想到了麻烦的缘由,郑和宜这才开口劝说。
房斌听了却咧嘴一笑,将他左右打量一回,仍是吊儿郎当的,“不过凭着副皮相哄人。即便谢跋扈对你言听计从,难不成还能让你靠着个女人就翻了长安城的天?”
“大胆!”
“放肆!”
东西两侧同时传出呵斥声,跟着有两人行了出来。
郑和宜不辨来者身份,只知道那方是“梅子黄时”的戏台,想来或有爱戏如痴的礼部尚书夏枢盟。
思索之间,凤清已迎了上去,朝着那位朱红缂丝袍,略显富态的老人拜礼,唤了声“夏大人”,又转对一旁青黑褂稍显年轻的那位唤了声“傅大人”。
夏枢盟入礼部多年,为人克制职守,虽说没什么新意,也因几次接待属国时巧解难题而很得文人学士的推崇。所以不论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都极受敬重。今日的他自然也是被名声赫赫的“梅子黄时”吸引而来。
因说冠礼与晚宴分了两处,这位不好只冲着看戏过来。早先在谢侯府与同僚一番交际应酬,入夜才转来此处。方才正沉醉在精彩戏文中忘乎所以,忽听得身后一阵喧哗。本不欲理会,奈何被非要瞧个究竟的傅守诚拉了出来。
两人才一走近,便听到有人口出妄言,喝止后发觉是自家老友的小子房斌,顿时又没了计较。
见夏大人只是捧腹站着,摆着个笑脸话也不说,凤清心中已转了几转。
傅守诚当即回礼道:“没想到凤清大人也来了。谢小姐此番当真是大手笔。”
两人寒喧几句,又问起看戏之事,傅守诚的眼神在郑和宜身上一转道:“我也是借了夏大人的口才知道,这戏班子竟然如此的厉害。难得谢小姐有法子将人在此时叫出山来,这心意着实的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