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优雅入座,轻轻道了声:“恭喜殿下。”
记起方才未能及时寻到她的愠怒,晋王忍不住讽刺道:“如此深夜,千金淑女,不如早些归家。”
崔慕青被这话羞得满面通红,还是忍着提醒道:“市井之人尚知趁热打铁。如此要紧的时候,殿下当真要小女回府去吗?”
晋王冷笑着丢了手中书卷,看着她道:“难道本王还需得着你这小女子教导?如崔小姐这般的名门闺秀,今日是几次三番的让人刮目相看了。”
崔慕青早已知道这位的风评远不及他的两位兄长,却因心有所求,只能继续陪笑,“殿下莫气。刑狱如何,殿下自然最是清楚。小女只是瞧着方才台上的歌舞有些意思,不知殿下可否知道其中的意思。”
晋王不耐烦道:“不就是暗示三哥听任母妃摆布。有何不明。”
“她一个常年闭门不出的小姐,如何能知道这些?”崔慕青再次暗示。
“秋贵妃之死虽为后宫旧事,对前朝而言亦非密辛。她忠义侯府闭门谢客岂能连朝中的耳目都给撤了?”
看不惯崔慕青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晋王催促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快快说了走吧。”
崔慕青气得眼睛发红,按耐几次才开口道:“小女在想,谢从安为何要将旧事重提。”
晋王瞥她一眼,面上全是不喜:“摆明是为了引起三哥注意。方才都已做的那般明显了,又有什么好想的。”说罢又催促她,“问完了就回去吧。”
崔慕青却对他的驱赶无动于衷,“若当真是要与良王示好,谢从安为何要用这般挑衅的手段?”
晋王才要开口,想了想,面上的讶然又换了了然。
“你是说,她是在对三哥和本王宣战?”
崔慕青实在无法了,直言道:“小女觉得,她似是在与太子表忠。”
“父皇厌弃世家盘根据势,这里头的道理难道还用我讲给你听?她与太子表忠又如何,三哥同本王一心,在二哥处替我监听了不少,母后隆宠,又为本王用心规划筹谋,本王有什么好怕她的。”
崔慕青知道晋王此话不假,便更加笃定了几分,认真相劝道:“太子殿下对良王一直不冷不热的,或许就是有意提防。谢从安今日的行为亦有一番解释……或许是太子殿下授意,命她试探良王,亦未可知。”
这般的半哄半拆,晋王终于想起了自己二哥几次三番相助谢氏之事。
前次去温泉行宫的路上,二哥还曾亲自拜访了忠义侯,同行的众人都是瞧见了的。
那时他就不明白二哥怎会违背父皇与世家交好,一想到崔慕青也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便将她的话又琢磨了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