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宜几步上前去接宫灯。望来的杏眼透着森森冷意,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心中一涩,似被火烫到一般,瞬间缩回了手。
谢从安别过脸道:“你先回去。”沙哑的嗓音透着疲惫。
没想到会被信任之人欺骗,她无力言说。
偷溜进来的茗烟趁机将郑和宜拖了回去。
珠帘门合上之前,郑和宜回头再看一眼跪地那人。
身上的外袍松松披着,低着的头看似在悔过,嘴角却分明挂着诡异的笑。
究竟发生了什么?
*
几日后。
清晨破晓。
府里才刚有了些人迹响动,前头就来报说有不速之客。
此人直闯花厅,还要冲入后院,好在被人拦在廊下堵了回去。
郑和宜闻讯匆匆赶来,一入花厅便见颜子骞急的在原地打转。
“子骞兄,你这是……有何急事?”
颜子骞焦急的凑近他道:“昨夜我与人在外头喝酒吟诗,听到了几句流言……你,你这几日可曾出过门?可听说了外头流传的那些消息?”
郑和宜示意他落座再谈,“子骞兄慢慢说来便是。”
颜子骞愈发的焦躁不安,竟用力将他拽过,嗓音压得不能再低:“外头传说,宁王与崔尚书两人在晋王府中毒是谢小姐做的!”
郑和宜兀的一惊,对面的人却还在碎碎叨念:“据说是她知道了两位喜好甜食,特意安排厨子送进了晋王府,目的就是要陷害晋王!”
“子骞兄。”
眸色一沉,郑和宜开口应道:“我已知晓,不如,你先回去。”
话音未落,又听一阵喧闹传入,有人喊着什么滚进厅内,衣衫不整的,还伸手要扯这两人衣袍。
颜子骞只听出了一句“公子快走”,慌的就扯了郑和宜要往外跑。
后者却已认出了那人是茗烟,反将他拽住,弯下腰要去扶茗烟起身。
后院里跟着涌进一众拿着棍子竹杖的家仆,一个个凶神恶煞,二话不说便又将茗烟按在地上痛揍起来。
哭喊声中,郑和宜难得动容。他上前命人住手,奈何这群人打得起劲,根本不予理会。
眼见茗烟已满脸是血,颜子骞只好也上前帮衬道:“郑公子师承珂甲子,劝你们还是听话收手,莫做傻事。”
那几个外围叫好的,瞧见郑和宜右手按在腰间,顿时心虚哑言。
毕竟成人礼上小姐送了宝剑,这位肯定是会武。
起哄的声势顿时小了许多。打人的也终于都住了手。
茗烟逃过一劫,爬到郑和宜脚边哭道:“韩公子中了毒,危在旦夕,已昏迷了一夜了。”说罢又低声快速的迸出一句:“公子快走,咱们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