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这样摸不着头脑的话,颜子骞惊的去打量对面的郑和宜,只见他淡定扶起小童道:“还请子骞你将茗烟带走,替我照料几日。”
颜子骞还未回答,就听那几个气急败坏道:“……不行,这小子就是下毒的人,我们不能放他走。”
周围的也纷纷附和着:“对……少爷说要带你们去金銮殿认罪,免得圣上降罪侯府。”
“不能放,不能让他走。”
这一群凶得很,瞧着像是只要郑和宜敢动作,便会冲上来抢人。
茗烟抹了把脸上的血痕,凄凄惨惨的边哭边道:“公子对茗烟的好,茗烟都记在心里。只是今日却不能听公子的。刀山火海,茗烟亦要同公子一起。”
颜子骞此行皆因昨夜无意间听到些事情,特意等到天明才来送信,这一场打闹始料未及,一时竟想不明白郑和宜是被牵扯进了何事。
忽然有人娇笑:“刀山火海?我怎么不知侯府有这么可怕。”一袭盛装的谢从安从屏风后缓缓行了出来,面上带笑,目光却可杀人。
瞧出主子不悦,闹哄哄的屋子瞬间冷了下来。
难得见她这样端庄大方的打扮,颜子骞露出惊讶:“谢小姐,你,可是要进宫?”
谢从安正将郑和宜从头到脚,前后左右的查看,随意点头道:“韩玉昏迷不醒,我去知会一声。”
想起方才茗烟的话,颜子骞已经明白过来。他看一眼身旁的主仆二人,心中了然:“我可能帮些什么?”
谢从安眉头紧促,待确认郑和宜袖子上只是沾了的血污,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朝他道:“此次当真须得劳烦你,要在府上替我陪着。”说着瞥一眼郑和宜,似是在观他意愿,语气又不容置疑。“小茗烟能忠心护主,做得不错。快些回去收拾体面,有事便吩咐四个小童去做。伤处用心养着,你家主子还等你伺候呢。”
茗烟没有挨骂,神情上瞧着有些犯嘀咕,但也依旧应了吩咐,跟着两位公子一瘸一拐的往后院走去。
三人还未出花厅,便与闻讯而来的两位表少爷对个正着。
他二人与谢从安相处多年,怎能不知这避而不见的好处,自然是有意躲着,鲜少一同出现。
今日倒是难得。
谢元风铁着一张脸,威严肃穆,谢以山更是苦大仇深,谢从安只是一时想要再叮嘱几句才跟出来,此刻见了这两个丧气的家伙,只想骂人。
“伤了皇上赐封的侍郎,此事非同小可。妹妹你这般护着他们,若被宫里知道,只怕会怪罪。”谢元风眼风如刃,吓得茗烟一怂。
“怪罪?”
谢从安扯了扯嘴角,“茗烟无故被打,我才请宜哥哥回去幽兰苑。大哥来的正巧,不知这侯府里的下人何时如此胆大。幽兰苑的事,真相如何都还有待查证,竟然就敢聚众指责是宜哥哥下毒?不知是谁给的胆子让他们在府里造谣,生起事来。”
她双目炯炯,盯的谢元风眼神闪躲,一旁的谢以山见缝插针道:“不过都是担心侯府的祸福。毕竟牵扯到了御赐入府的侍郎……”
“是我的侍郎!”谢从安忽然高声断句,谢以山被堵的不敢再说。
谢从安回身侧目,冷冰冰的放出警告:“还请两位表兄在府里好生管教下人。若还是觉得我袒护了谁,不如也随我顺道去顺天府问上一问,若是遇事不经查验就可信口开河,煽动笨蛋,动手打人,是不是先请了官差进来,将官司给他安排清楚!”
这位油盐不进的祖宗,就算是大义灭亲也说得出就做得到。
两兄弟已收了气势,一副认怂样子让出了去路,方才那帮家奴早已偷偷从前头的大门溜了。
谢从安见郑和宜面色不好,便也无心再多说话,转身要走,谢以山却不死心的凑去谢元风身侧,嘀咕道:“有些话大哥不便直说……这待罪之人,若只是关着……未免也……也太舒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