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又晴在一旁听了半晌,早已是按耐不住,“公子们说的都未必对,主子都已分析过了。”
她有些雀跃,竟似模有样的讲解起来:“主子说,若猜是那些厨子借着冠礼偷师,倒不如说是坏人有心让咱们这样以为。”
“此话怎讲?”颜子骞问。
“公子方才猜得不错。主子的确知道外头的流言,也查到了韩侍郎处,可他究竟是不是细作,仍需两说。主子说事情要一件一件的理,不能让好人受了冤枉。”见颜子骞点头,她面上更多了得意,“主子说,晋王从哪里请的厨子,出了事自然也会去问清楚。如果不明不白就怪到谢氏头上,必然是他本就有意责难,顺水推舟罢了,咱们也无需跟着悬心。只是设计蛋糕此事的坏人,除了挑拨两家关系之外,大抵还存了别的心思……毕竟,这计谋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颜子骞连连点头,郑和宜为他倒茶的手却忽然一滑,溢出不少茶汤。
谢又晴更加骄傲起来,“……外人只道咱们的小厨房才出这些食物,其实这也并非实情。咱们不给大厨房学做,实在只因侯爷也喜欢的紧。但是蛋糕甜腻,冒菜辛辣,主子担心侯爷的身体受不得,便会嘱咐乌嫫嫫按日子做了,亲自送去闲鹤亭孝敬。侯爷用不完的,自然就赏了,或者扔了。坏人如要偷师,那处是要比着咱们院子里更容易的。倒不是晴儿自夸,这些咱们院子里独有的,都只有我们几个贴身伺候的才明白,甚至有些只在东厢里,便是幽兰苑里也没什么人知道。所以这坏人要么是从侯爷那里学到了这些,再将心思动到院子里来;要么就是咱们院子里出了细作了。”
“此人能接触到谢侯,又要陷害从安……”颜子骞忽然打住。
他也是大家族出身,如何能不懂这里头的厉害。
谢又晴瞧的明白,将话接过来道:“主子说了,这也都是推测,未必就是真相。可若继续推理下去,也有些意思。”说着似想起什么,偷着笑了笑,十分的灵动可爱,“主子说,韩侍郎入长安城是在晋王府宴之后,哪有做了坏事还硬往枪头上撞的,这破绽太明显,所以韩侍郎并非幕后主手,哪怕真的是个细作,也只能算是个流言帮凶。除非……”
“除非什么?”颜子骞催促道。
她目光轻轻落在郑和宜身上,瞬间结巴起来,“……除非,除非侍郎他远在巫峡就已参与到了此事之中……”一直轻快明亮的语调忽然的低落下去,“主子念着旧情,不肯轻易怀疑韩侍郎,这才几日都在外头,知道了那些流言后虽然生气,也只是将人关起来,没防备到会有人这就动了手。不过幽兰苑里自来谨慎,若不是机缘巧合送去侍郎那里,这下了毒的食物必然会被主子或嬷嬷拆穿。主子说的明白,那个背后之人的真实目的是要幽兰苑里相互疑心的闹起来。按照他们的安排,出了事,侍郎必然第一个被疑,这反倒证明了他的清白了。”
“她竟然想得这样明白!”
颜子骞感叹着松了口气,却见谢又晴又道:“主子说,怕只怕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都到了如此地步,还能有什么?”
“有些我也没听的太明白。”谢又晴一面想一面道:“主子说,查下去也可能还会有反转。就比如说,蛋糕之事和中毒都是韩侍郎的苦肉计,只为了不让主子继续查他。主子说这就叫反转。”
颜子骞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连郑和宜都跟着抿紧了唇。
谢又晴忙又把话往回了说:“主子也说了,这也是不大可能的。”
“为何?”颜子骞问道。
“主子只说了不大可能,却没说究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