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半晌没话,只是盯着他,见他还是不肯回头,有些沮丧的将下巴放在膝盖上。肩上的秀发垂落,露出后背几处骨峰起伏,单薄可怜。
“你总不爱说话,我又不能也跟着不说……”
两只玉葱似得指尖在脚背上叠来叠去,那稚气的模样与平日所见那杀伐决断的谢氏家主判若两人,喃喃的语气似有埋怨:“我知你与凤清哥哥有来往,也知道你有些其他不便明说的关系。我明白你有必须要为郑家做的事,可能会纠结,会担心,会怕与我有什么牵扯。可这世界上有太多事,担心也挡不住它要发生的必然。”她顿了顿,看向郑和宜,“不如,我们提前商量好?”
郑和宜以为她只是来说韩玉中毒的事,没想到会提起这些不相干的,自己压在心底的秘密。
他知道她说的对,却无法直视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谢从安眨了眨眼,继续道:“你若需要什么,要做什么,都可与我直说。我是不喜欢那种闹误会的桥段。”
郑和宜忽然望向她,“你若想知道什么,也可直问。”
谢从安愣了愣,忽然抬手去敲自己脑袋,“原来我也有这话不直说的毛病。”
郑和宜瞧着她自言自语,嘟嘟囔囔的样子,紧绷着的神经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
说来仍是个丫头,哪怕生来聪慧,也还是会犯迷糊的。
谢从安却对着郑和宜又发了一回呆。
只怪灯影将那弧线优美的侧脸描的太过尽心,她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伸手去扯他衣角。外衣被拽落下来,郑和宜伸手去抓,反被她一把握住了手。
“宜哥哥终于肯理我了。”
那双杏眼顿时笑成了两弯月牙。
郑和宜只装作没看见她红透的耳根,侧头低声说了句:“果然涨了本事。”
急着吐露心事的谢从安并未听见。
“我早已猜到他们将手伸进了府里,却因一直未见动作便轻视了些,哪知这一动手就竟然如此近了……虽说闲鹤亭和幽兰苑的影卫不少,康州三阁势乱,我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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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眼前的人太过好看,她说着说着竟然就忘了自己在说什么,盯着又发起呆来。
“嗯?”
“我想请宜哥哥帮我将府里的人都清一清。他们这次是真的是太烦了。”谢从安收回目光,撒开他,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郑和宜看着她,忽然淡淡说了句:“的确伤到了你在意的人。”
这不受控制脱口而出的话让他瞬间慌乱起来,不敢再去看她。谢从安却用上了跟侯爷撒娇的手段,直接扑了过去。
“宜哥哥不要误会从安。府内的事务我真的懒得理。他们说我偏心不讲道理,那我就偏不讲道理,只护着你们就好了。”
这是生平第一次,郑和宜因为自己的容貌而心生庆幸。
这副皮囊的优异他自小便知,因此而招惹来的目光或是好坏,却从未在意。只是方才被盯着看时,他不但毫不着恼,甚至从心底生出些羞赧莫名的欢喜,那陌生难言的感触似无数蝴蝶扇动着翅膀,让他无法再有片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