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望着剑锋,眉目不动。
这性子当真是与帝座伤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良王浅浅一笑,接着解释道:“谢小姐若当真如传言中所说那般跋扈招厌,小王曦又怎会跟王叔闹了这么多年?可见她自有咱们不解的好。”见太子仍不理会,便又收了戏谑,带上了几分认真。“凤清此人瞧着随和,却因出身不好吃过许多苦。他这性子也并不是跟任何人都来往的。若这谢姑娘真是个刺猬,似凤清这种不爱攀附的,必然会陌路以待。可臣弟瞧着他对这小丫头颇为在意的样子。”思索又道:“许是有些你我不知的缘由在内。”
“三弟莫要与孤打哑谜。”太子收了古剑,终于将眼神转了回来。
“这是怎么说?”良王疑惑。
“三弟支走那小兵,不正是为了让韩侍郎离开谢家小姐?”
良王随即恍然,连声歉道:“都是误会,二哥莫气。臣弟实在未有此私心。之前四弟都曾寻我商讨什么,二哥都是知道的,臣弟这些日子一直躲在二哥这处,当真不知他都做了什么安排。今日无非是担心谢小姐在营地里生出麻烦,再牵扯到巡逻卫那里……,是以才支走了那小兵。”
“如此说来,都是机缘巧合?”太子不轻不重的撂下一句:“怕是你终不曾辜负菁妃娘娘的看重罢。”
良王抿唇,“二哥如要这样说,臣弟真的百口莫辩。我这就去瞧瞧韩玉是否真的出了膳食所。若真的是被四弟的人抓了,臣弟必然要想办法将人换出来扣在手里。咱们谋划了这么久,毕竟不能耽误了正经。”
太子眯了眯眼,算是微微点了点头。良王这才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在他之后有人飞速闪入帐中,跪地执礼道:“韩侍郎刚出营地,未入林场便被带走了。”
“可看清楚了,究竟是谁的人?”
“都是普通的侍卫打扮,难以分辨。”
思绪一闪,太子凝眸道:“可是凤统领的人?”
跪着的黑衣人愣怔一瞬,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衣,话中有了迟疑:“未能分辨。”
太子的面色随之一沉,又将方才良王的话琢磨过一回,仍是疑云难消。
凤清此人出身贫贱,只因在战场上豁出了性命才拿了不少功绩,得以留在长安侍奉。他生的不错,性子爽利又不乏机警,且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如何拿捏分寸取悦上级,不多时便成了御前的红人。
他的这种身份,只能是父皇的心腹。可惜还有件事,无法定论真假。
此人才升入长安时,军中便有不少人都寻上门去要为他做媒。可惜来来往往都没有结果。随之越升越高,倒也不是什么人都攀附得起了,他仍是常年独居,从未听说有与哪家来往。
行武之人,日子过的也简单,除了军营和府里两处,他渐渐开始跟在了良王身侧,时日久了,便有些零零碎碎的传闻出来,有说他是龙阳之僻,倾慕良王,至于跟谢氏侯府的千金有何交际,倒是从未听过。
最最可恨的是此人的身份让他无从下手,与三弟的关系更是无法去查。
三弟这个笑面虎,自小就古灵精怪,将太傅气得够呛。右相也说看他不透。只是他那色相惑人倒是不假,男女老少无一能拒,惹来的桃花官司更不知繁几。也正因如此,凤清与他的那道传闻才更加让人无从分辨。
可是,乌衣卫的身后就是大乾帝王。这两人之间不论是哪种情分,他都要担心提防,这可比朝臣眼中的三四同盟更具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