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落定,尹府大门外,两辆马车各奔南北。
裳荷一路都未敢出声,发觉时,已身处逢卿垸。家主正带着丫头走向那仍是灯火明亮的阁楼。
她眉目重思,悄悄地招来婢女,嘱咐了几句才跟了上去。
脚步声一路往上,果然又是去了高阁。
待婢女奉上点心茶水又退出去,裳荷发觉谢又晴不见了,“主子可是还有事要与我交待?”
谢从安推开窗子,外头的怪风骤雨早已停歇,夜空暗无星辰,在远远的天边淡出一抹抹云痕。她倚靠窗棂,回身淡淡道:“事已至此,裳荷姐姐可有话要对我说?”
夜风已不似方才凌烈,轻轻拂过,将少女的身形描绘的单薄,可她却莫名有种硬气,仿佛连骨头都是金刚做的,不折不挠。
裳荷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好像有很多需要说的,但又好像什么也都不需要说了。
义父身亡后,她的整个人生好像都变得不同,每日里琢磨最多的便是如何报仇。
她绞尽脑汁,做局出招,唯求不要牵扯尹家母子在内。可惜这些计策拙劣,挑拨离间的手法也被家主识破。
她不明白,既然自己如此可笑无用,为何家主还要要对她这样好?
她能感觉到家主是有规划的,可惜,却越来越看不懂了。
瞧着裳荷心思重重的模样,谢从安撩过耳畔的碎发,抿了抿唇,微笑道:“你既不说,我便得说。不然再等下去,恐怕又要迟一日回长安了。”
“小姐要回长安?”裳荷惊愕。
“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