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妃的出身落魄,除下当年入宫的秀女的筛选记录,东宫也早已对其反复详查,未见异样。”
“可若这股江湖势力的确与她有关呢?那会是个什么样的惊天谋局啊!”
当日的雪山之上,长秋殿外,两处的暗杀虽然无法确定是冲着谁去的,却总是与那枚玉玦脱不开干系,只是不知这江湖与朝廷怎会有交集。
“难道是良王殿下?可他从来不愿亲近朝堂,虽说爱结交些江湖侠士,也没听说过跟修隐楼有何关系啊。”
韩玉颇为苦恼,顿了顿,又迟疑道:“不过,的确有传闻说三四两位殿下的关系一直不错,早年间与盛华宫也有来往。”
郑和宜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开,“要隐藏一个人的出身并不困难,难的是要弄清楚是这势力为此人所用,还是说她被这股势力操控着,我们才好明白如何着手。”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忽然丢出了个论断,“单从眼下看来,这动静,大概是菁妃着急要解决了我。”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韩玉听的心惊肉跳却满头雾水。
“怎会是为着解决你?如你所说,三司会审,审得是菁妃诬害秋贵妃,她儿子晋王犯的是谋逆大罪,这些事与你又有何种干系?”
郑和宜默了半晌后道:“夫人既然不在,有些事还是要让先生知道。”
他顿了顿,开口坦言:“如之与人有约,答应了对方要做些事情。”
韩玉听了大吃一惊,正要追问是谁,又想到他既不说,大概是不能轻易相告,话到嘴边便又转了一味:“既然如此,想必这便是事实,那就清楚了为何修隐楼会入长安打听你来。只可惜无法确定夫人的失踪是否与此有关……或是对方怕她回来相助,所以才抢先动手将人拦了?”
“我也不知道。”郑和宜的语气隐隐透出低落,韩玉跟着长叹一声。
晚些时候,凤清寻入幽兰苑,只见院内孤零零燃着几只灯笼,房门紧闭,清清冷冷。远远瞧见西厢的窗前透出二人掌灯对弈的身影,好一份难得的雅致闲情。
他登时火大,飞奔上前就是一脚,踹破了西厢的房门。
“你们倒会享受,不知谢妹妹平日是怎样得罪了,这般情形之下,满院里竟没有一个慌张关切的。”
桌前的二人见了他,面上皆有惊讶。
韩玉下榻去关房门,郑和宜便请他坐下。“不知凤统领是怎么进得这幽兰苑的?”
凤清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将手中的佩剑重重一置,桌上的茶具被振的哐当一响。
“我能怎么进来!”
他脸色铁青,“一个堂堂三品乌衣卫统领,在大门前如何拍打都没人应声!我真是多年未被如此待过了,这还是在长安城内,也是稀奇。没想到都到了如今的身份年纪,还能被逼着翻人家的院墙,你们这忠义侯府是当真的了不得。”
话中满满都是讽刺,韩玉却借着收整棋盘偷偷地笑,郑和宜便亲自上前与凤清倒茶赔罪。
等了等不见郑和宜开口,韩玉只得转回来解释道:“大人没瞧见今日下午咱们院子前头的阵仗。从前只以为西苑那两只是家犬,养着便也养着了。哪知道竟是一家子,啊不,两家子的白眼狼。趁着夫人不在,一个个的登堂入室也罢了。咱们本是商议着去往太子府打听三司会审的消息,结果没出院门就被轰了回来。这些人当真狡诈,找了些小丫头子们抱着夜香桶站在前头,后头用些持棍的大汉挡着,幽兰苑满是老弱幼小,笔墨纸砚四个小童被扣在外头不让进来,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再怎么也不能让那些姑娘们去动手啊。”他说着又丧气的拂了拂肩上看不见的灰,“我们也就只能在这里下了半日的棋,如今还不知道茗烟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