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五房早有人手快的出来拦着。谢墨倒也躲得利索,瞬间就窜到了厅堂对角,嘴上却依然不肯饶过,边躲边喊:“去岁入冬,三房来人,以山少爷还让人给我们派了福袋,里头有江南府的梭子糖呢。因我不爱吃甜就留在了屋里,后来转交给了小姐和公子。这要是谎话,现成的可上哪里编去!”
三房那边喊出一句:“你莫胡说!去岁入冬,幽兰苑的主子们都去了温泉行宫,哪有空给你一个下人小子送好的道理!”
“呸,不说还罢了。谁不知道你们家抠门儿是出了名的,连牙缝里的菜花子都要就风喝粥。那时鸡贼的要趁主子们不在好动手,连带着将玉簪都讨好了几回呢,还指明了说要那做蛋糕的法子。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仗着嬷嬷性子好,疼惜我们,当真做了好多回,终才让你们学了去的。后头听说晋王府宴出了事,那时我就想着不对,不过是怕惹是非来才未言语,今儿个既然说了出来,就不怕让侍郎再去好生查查,那做蛋糕的法子可是怎么从院子里的小厨房到了晋王府的!”
想是谢墨这小子前番经历了三人污蔑,心里受了委屈,憋足了气,今天到了堂上便竹筒倒豆一样的说个不停。两房的人一个个听得瞪口结舌,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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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也没想到会这样顺利,自己省了不少力气,一时竟笑的合不拢嘴,只是顾及在场众人也不好放肆,便借着茶碗半掩着,顺势睨了眼身后。
玉簪好似是被拧了一把,正抱着胳膊眼圈通红,缩着脖子不敢动换。
乌嬷嬷大抵也是听明白了这里头做蛋糕的牵扯,面有愧色,见韩玉看过来便微微叹了口气,不自在的将手在身上搓了又搓。
三房的人见谢以山没了应对,又嚷上一句:“今日要说府上家事,又扯上晋王府做什么。这小畜生信口开河,胡乱攀咬,一副生怕咱们乱不起来的架势,岂能轻易听信!”
韩玉正要接过分辨几句,只见三房有几个竟冲了出来要抓谢墨,还拿帕子去堵他的嘴。
谢墨急着挣扎,又是惧怕,一直望着这方,口中喊着救命。
韩玉气得将茶盏掼在了桌几上,一拍桌子道:“忠义侯府,哪里轮的着你们动手!”他抬手指向三房那几个,“不怕死的就继续放肆,看我韩玉今日能饶过你们哪个!”
这本是气急所致,没想到竟真的把那几人给震住了,纷纷都撒了手,只是还都不敢就此罢休,就转去看自家的主座。
谢以山这会满心想的是如何把谢墨打死才好,焦急之间,见对面五房各个都是副看戏的模样,心里更恨得厉害,张开嘴,三言两语就将去年谢元风如何安排苏亦巧进府,跟林嬷嬷学礼数的事抖露了干净。
“若要说幽兰苑的事,咱们不如就抛开了脸面,全部拿出来说道说道。我身为二哥,不过就是日常关心妹妹起居,对她那小厨房里的吃食好奇了些。哪抵得过大哥的心思巧妙。阖府的姑娘丫头都看不中,非要从外头搜罗个小家碧玉进来,趁着侯爷请来的宫里人,从怎么走路开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调教的如何仔细用心。这般的行事,知道的是给妹妹操心陪嫁丫头,不知道的还当是给自己养什么见不得人的备用呢!”
一番话惹起哄堂大笑,这下五房亲眷们,脸上五颜六色什么表情都有,太公也是气的恨不能当场堵了他的嘴。
韩玉实未想到谢以山会忽然倒戈,一时间看得过瘾,差点忘了正事。好在谢元风风尘仆仆的从外头进来,摆出一副侯府主人的架势问起诸事进行的如何,这才让他想起自己还漏掉了一位。
“前尘旧事,一并清算。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