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收起了看戏的心,提醒谢彩将方才谢墨和谢以山所说诸事一一记录在案,明日好拿去呈堂。
谢元风才刚回来,见到处都乱哄哄的,不明所以,便低头去问身边人发生了何事。
太公气的不能,想要说上几句,却寻不出由头来,只能摇头叹气。
忽听得后头院子里传来一声女子咒骂,众人回头,只见是三房的老太太正走过来,旁边小心服侍着的正是谢以山的夫人黄氏。
见了自家的长辈,谢以山兀的就淌下两行热泪来,那委屈的模样看得老太太好生心疼,还隔着院子就指了韩玉吼道:“我看是哪个敢污蔑我孙儿!好生站出来与老身说话!”
老人家好大的气性,人还未到,声音就已传入了厅中,可见谢从安那脾气大概也真是谢家祖上遗传。
韩玉充耳不闻,只管拎过谢彩整理的记录细细看着。
谢墨当真是吃过了大亏,长了记性,方才趁机脱离了魔掌,早已麻溜的爬到了主座脚下跪着,此刻正勾着头往回打量,看见三房的女人婆子们晃悠悠的一大群正朝花厅过来,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韩玉正巧听见了,忙将纸拿的高些,遮住脸上的笑意。
“我只说是那小妮子回来了,怎么倒是个没见过的坐在上头。俗媚之流,不男不女!”老太太指着韩玉骂道:“你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竟敢坐在上头与我们说话!”
韩玉虽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却也是知礼懂礼的人,对谢家的长辈们还是有着几分尊重。他想到今日有任务在身,不好示弱忍让,便思虑着该如何拿捏才好。
片刻之间,那个今非昔比的谢墨却已把话抢了过去。
“这是咱们谢氏家主最宠的侍郎,皇帝亲自开口,御赐入府的。就是这样的身份,也不随便是谁就能说什么够不够分量的话!”
一口茶水将韩玉呛的结结实实,猛烈地咳嗽起来。
谢墨狗腿的举起手来将茶盏接过,乌嬷嬷忙的上前给他拍背顺气,玉簪也往前凑着帕子,连一旁写字的谢彩都住笔站了起来。
这一幕落入眼中,可不就是幽兰苑正经主子的派头,倒让三房的老太太一时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