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收起笑脸道:“只要许我自由行走,不加阻拦,三阁的势力谢从安必然会原封送上。”
谢氏的三阁,那可是宫中曾经动过心思要拿的东西。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王郅的兴趣,两人间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谢家虽然渐渐败落,但是于商贾一道的势力,一直未有人能确切估算,所有的消息都是听说。
前些年父皇曾计划派人去探三阁虚实,不过后事不知如何。太子哥哥之所以会违背圣意亲近谢家,也是想要弄明白其中关键,寻找机会拿下。
父皇大抵是猜出了他的心思,才会对他的那些行为放任。
“你如何保证?”王郅琢磨着道。
“你给我保证,就会有我的保证。”谢从安递出玉牌。
王郅扫了一眼,嗤笑道:“一个死物而已。算不得保证。”
谢从安却维持原样,定定的望着他。
王郅睃她一眼,一手接过,阴测测的道:“我只是替殿下办事,将来若有了错处……”
“必不让七皇子为此受累。”
谢从安接过话来:“我身为谢家家主,也不至于拿自己的玉牌来行诓骗之事……更何况……这对象还是大乾的未来国君。”
王郅面色奇妙,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谢从安瞧着他收起玉牌,却并未离开。
王郅又刺她一句:“咋么,还真的要我写下什么保证给你,签字画押才算么?”
谢从安亦未着恼,仍只是笑了笑,朝他行了个礼,毕恭毕敬说了句:“有幸能与大乾未来的国君约定,自然毫无疑心的必要。从安就此告辞。”
王郅眉间一跳,手握着那块玉牌,望着谢从安的背影,眼中忽然有了奇怪的光芒。
*
太子回到东宫,听闻七弟宿在了这里,惊讶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人去唤时,王郅已经衣衫齐整的出现在了门外。
“她只是说了这些话就走了?”王砅手中把玩着那块玉牌。
上好的羊脂玉,细腻温润,通体雪白。雕刻的纹路不同于时下流行的精致,寥寥钩划,少见的粗旷,却更显出那个谢字气韵磅礴。
他边想边道:“这丫头已经查出了五房的恶行,却能容忍至此,宁可用爵位去跟对方换一个谢元风?怕不是气到疯了。”
“殿下说的对,这丫头的确是有些疯了。”李璟忽然走了进来,上前低语几句。
太子哑然。
火烧圣旨。
果然是疯魔了。
一想到现在就宿在偏殿里的人,他忽然又觉得此事合情合理。
“女子重情,怕是伤心到糊涂了。罢了罢了,孤可怜她,就允了吧。”
太子忽然嘶的一声,一旁的两人忙上前查看。只见他掌中那玉牌的一角挂着血迹。
王郅的左手不自然的握紧,往袖中藏了藏。
太子将玉牌丢给李璟,接过递来的手帕在那处细小的伤口上沾了沾,隐去了眸中的狞笑。
“谢家的事情快些处理好了,明日就送入宫去,让父皇也开心些。”
书房之外,浮云遮月。檐下的抱柱旁,无人瞧见的黑影里,有一袭白衣将手中的折子塞入袖中,默默从原路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