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生怖

宜世长安 雪散微秋 1980 字 2个月前

郑和宜起身走向她道:“我需要回侯府取些东西,劳烦姑娘安排。”

不愧是瑾瑜公子,俊俏少年,连走路都那么好看。

“不知道公子是要取些什么?”

甄如儿收回了布菜的手,媚眼如丝,轻扫而来,“若是不嫌弃,奴便让自家哥哥给公子取去,免得,耽误了殿下的正事。”

她将汤盛好,又捡起裹银的玉箸摆在了一旁,“公子还请快些用饭吧。”说罢掩口轻声一笑,“奴已吩咐了热水,待会儿就给公子送来,又或是,公子想往殿下的浴所去用孟兰汤?还请告诉一声,奴好着人提前安排。”

谁能对着这样一个娇俏妖娆的女子却毫不动容?

郑和宜落座起箸,抬眼朝她笑了笑,“不必麻烦。如之斗胆,等等自去殿下的浴所便是。”

等人都退出了殿外,他便起身朝内室走去,才行几步,忽然转头去翻起方才送来的衣裳。

果然,在腰带镶嵌的玉扣之后,嵌着一张折的小小的薄纸,上头写着:静观其变。

传信之人的身份他虽不清楚,但能冒险在此时此地出现,也不难猜。

他明白太子的意思,是不会轻易开口提及谢家的,对方这样郑重其事的送进这样一句话,意思显然不会简单。

变?

太子监国,难道还会有变数?

郑和宜将纸揉入掌心。

他没有考虑过那些国家大事,只私心想着若今次晋王落败,侯府内那些藏在暗处的细作便能被肃清,若那两房亲戚从此能洗心革面,安心度日,便能少了从安的烦心操劳。

想起谢从安,他心中有了一刻柔软,又裹挟着说不清的情愫。

算来已有月余未见,围猎时他忙着祭台那处,两人之间不过只言片语,侯府内宅生事,她离开了多日,再往前便是去佛莲处探问韩玉之事,那时两人还在别扭。

最后分别时,她站在西厢门前望来的那一眼,彷佛刻印进了他心里。

他越告诉自己不能想,便记得越清楚,越想越乱。

为何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却总是错过在匆忙之间。

那些她极力隐藏的悲伤和疲惫,还有那些从未吐露的痛楚,让他想起便似心中生刺,说不出的难受。

如今怎样?

可有人帮她?

她是否好些了?

是否做成了自己想做之事?

她是否会想起自己?

朝阳透过窗隙,映照出房中不少飞舞的细尘。

就在这突然陷入的静谧之中,不知从何而生的恐惧,一下扼住了郑和宜的呼吸。

他无措的站起身来,在空无一人的房中四处望着,若是谁能看到此刻的情形,必然要惊讶。

那个永远都从容不迫的瑾瑜公子,即便是经历了郑家灭族之灾,又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模样。

郑和宜终于安静下来,他望着透过门缝落入的阳光,那些细小尘埃也在他的呼吸声中渐渐地恢复平静。

心里空荡荡的,不大舒服。

他伸开手掌,纸团被攥出了湿意。

郑和宜轻轻地朝它问出了心底思考了无数回,几乎已经生根发芽的话。

“你会不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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