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那满是笑意的脸,一见到甄如儿便掉了下来,待见了她手中的东西,更大着胆挤上前去。
“这面是嬷嬷常做的,都怪我给忙忘了,眼见着夏天都要过完了才想起来。今日特意吩咐了厨房做来给您尝尝,不知比着嬷嬷的手艺如何。”
郑和宜望了眼甄如儿,接过甜羹盛了一勺,“今天吃这个。你下去吧。”
茗烟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
他吃惊的望着吃甜羹的郑和宜,愣了愣,不死心的还想要说上几句,却被谢彩拉出了门。
茗烟反手将谢彩薅住,使了个眼色,谢彩无奈跟了过去。
“公子这是怎么了?”茗烟一脸的不明白,看了看手里的碗,塞过去道:“公子不吃,那便宜你了。”
谢彩这才笑起来。
公子怎么就吃了她送的东西,茗烟想不明白。
“这女人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知道分寸的?”
他见谢彩只顾吃面便推了一把,“你倒是说啊。”
谢彩匆忙咽下,劝道:“茗烟哥你别生气,她大概是太久没见到公子了,找个由头来看看而已。”
茗烟还是不乐意,憋在心里的话好多日了,还是趁机说了出来。
“你整日里跟着公子到处走,不如找个机会同他提一提。若是等小姐回来……小姐的性子,若是知道有这么个女人……”
他想了想,没把话说完,转身朝书房又瞥了一眼。
隔着帘子能瞧见里头有两个人,但再想看清楚些却不能了。
“你快吃了回去,”他催促谢彩,“别让她单独跟公子待着。”
上次独留公子一人惹出来的麻烦,至今他还心有余悸。
“厨娘今日还在说要把她女儿送进来伺候公子。隔壁那个孙小姐也是,一天三回的来递帖子说要请教。怎么好好的教习在家里摆着,难道就不堪用了?这些女人一见了公子,都跟苍蝇见了腥肉似的。”茗烟忍不住抱怨。
谢彩刚巧吃完,取出帕子擦了嘴,又将碗递给他,“这话可别让公子听见。”
茗烟脸色难看,阴阳怪气的骂了句:“就你读书识字,就我说话难听!”又道:“我管着府里的一堆破事儿,都是跟些什么人打交道,要跟你似的咬文嚼字,还不把人都给急死。”
谢彩忙着陪笑,又有些故意逗他,“咱们这才几口人啊,能把茗烟哥你忙活成这样?”
茗烟顿时不乐意起来,“一家子全是新买的奴仆,哪里能够省得了心。就只往细了说,单是公子的一日三餐我就得亲自盯着,谁知道那厨娘有没有被什么人收买呢。过去咱们院子里被人投毒的事情还少?更别提那些管洒扫杂事的大娘们,每日里总要寻着由头来跟我说话,一心想让自家的女儿亲戚们进宅子里帮忙。公子自然是不管这些的,可咱们打小就生在长安,能不知道这里头的牵扯吗?就算是婶子大娘,我也得掂量着得罪。还有你,倒是说说,就你天天收的那些帖子,敢有几个真的递到公子面前去的,不也是要想着怎么回才能不把人都得罪了?”
一番话正说到了谢彩心里。他也跟着啧了一声,抿着嘴半晌没说话。
如今太子监国,公子新晋为官,又是太子面前的红人,上门送拜帖的人多如海鲫。好在是公子忙碌,顾不得见客,加之看门的徐翁耳朵不好,倒是意外省去了好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