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猛的从床上坐起,发觉外头的天色刚亮,方才的压抑痛苦慌张焦虑都不过是噩梦一场,抬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长长吁出一口气来。
院子里好像真有动静。
她扛住困意,穿衣起床。
已经是春天了,天气虽然和暖,清晨的冷意还是让人不住的打着寒颤。
“黛玉,黛玉你醒了吗?”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顾不得衣裳还穿的绑手绊脚,迫不及待的去将门打开,“姐姐快进来,外头冷。”
夏兰朝她一笑,闪身进来,手里照旧拎着壶热水,“我知你怕冷,先滚了就拎过来。”
谢从安看着那为自己张罗洗脸水和茶水的身影,忍不住心头一暖,“姐姐今日又这样早,还是要去酒厂么?”
“是,”夏兰将茶捧来塞进她手里,笑眯眯道:“你今日看着松儿,让他多读几页书。我已跟张妈说好了,她午时会送饭来。等会儿饿了你们便先用点心垫着。”显然还是着急有事,话才说了几句,人已到了门边,“记得吃药,别忘了时辰。”
谢从安乖巧的点头,面上有些不舍,“我若得空便去酒厂寻你。”
“不着急来。那里也乱,怕再伤着你。等等好些了再去吧。”夏兰的眉眼里全是温柔,对着她时,从无半点不耐。
谢从安揣着那盏热茶,整个人都从早起的烦躁中舒展开来。“姐姐放心,我定然顾好家里。身上也已经好多了,你莫多操心,快去忙吧。”
夏兰离去后,她先坐在暖桌旁发了会儿愣。
赏春阁的那一段时日就好似一场春雨,从她的世界里蒸发干净,除了胸前那个抹不掉的纹身,未曾留下任何其他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