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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的天气,早上还冷的人发怵,入了夜,反而莫名的热起来。
夏松跑了三条街,气喘吁吁的抹了把头上的汗。
找到谢从安时,她正孤零零的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央,如同一只迷了路的夜鬼,仰头望着天,不知在看什么。
四下黑的没有任何光亮,只有高悬之处的明月一轮,偶尔还被乌云遮掩起来。若不是那角度恰当,他恐怕也会错过了。
夏松上前唤了半晌,谢从安就是仰着头,也不回应。小子急的无处下手,只能似早上那般,扯着袖子围着她转起来,“姐姐,林姐姐,咱们回家去吧。”
总算有了反应。那双清亮好看的杏眼红的兔子一般,只不说话。
“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夏松更慌了,小心问道:“是有人欺负了你吗?”
“没有。”
夏松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可这嗓音发颤,明显主人不是很好。
“咱们回家好不好?”他的话里全是请求,等了半晌却还是等不到回应。
谢从安的脑海里不住回响:
“谢家罪女逃离途中被俘,病重难医,就地掩埋。不许族人祭祀,不许撰刻立碑。”
“郑如之拜入东宫,春风得意,连胜数级,现任职龙渊阁,不日将迎娶户部尚书苏雱之女苏倾北。”
……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喃喃自语着,还不忘记笑,吓得夏松一身冷汗,不论对方如何劝说,脚下都不肯挪动一寸。终于到了自家的巷子口,忽然又站住道:“松儿,我想出去走走。”
夏松擦了把汗,绕着将她又仔细看了一回。
这人显然木呆呆的。
“也不知是醉酒还是碰着了脑袋。”
正巧夏兰听见动静迎了出来,被这不着调的话气得飞出一脚。夏松哎呦一声跳开老远,脚下一崴,差点扑倒。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快去备些热水,我带她回房。”夏兰扶着木头人似的谢从安走了几步,见她这样不听劝,有些急了。
夏松将热水备好了回来,见两人离着大门还有几步,姐姐脸色也不好,忙上前帮忙扶着,将心里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我就觉得那个笙歌有些古怪,不似林姐姐见到她那么开心。姐你可要劝着她,莫让林姐姐被人给欺负了。”
笙歌两个字似是唤醒了谢从安的神志。她看了看左右拉着自己的人,寻到了说话的对象:“兰姐姐,我想出去走走。”
“好,你想去哪,姐姐陪你一起去。”夏兰不以为意,只是哄着她,拉着人往家里挪。
“我想自己去。日子不长,到了给你写信,不用记挂我安危。”
夏兰见她不似往日的机灵模样,话又说得异常清楚,一下子真的担忧起来,只怕她是磕碰到了哪里,便让夏松连夜去请了大夫来,直等着确认了没事才算作罢。
一路折腾下来已经到了早晨,一家人这才勉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