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祯煦知道是自己的心思被看破,那张脸更不自然的偏了偏。
宋卿君却不愧对好兄弟的身份,继续追问道:“你们夏家酒坊的画师,很厉害啊,那奴仆颇有些功夫在身上么。”说着眼睛瞟向另一侧的柳祯煦。
夏松挂靠在他身上,大半力气都要靠他撑着,脚下落得轻松,气息也逐渐平顺,笑着道:“你们可是要夸我家那酒壶上的签子刻得好?”
宋卿君一面偷瞧柳祯煦,一面故意引他继续,“嗯,字也好。”
夏松开心的孩子一样,笑答:“那是自然。我林姐姐就是最厉害的!她不仅是一手好画,好字,还最擅诗词。那些词曲都是她做的,酒名字也是她给取的。这酒壶上挂签字的法子也是她想出来的。反正我和我姐都听她的!”
“林姐姐?”宋卿君扫了眼听得格外认真松的柳祯煦,咧着嘴继续问道:“怎么不姓夏?”
“她可有字?”
夏松看了看左右两个同时发问的人,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直接沉默下来。
宋卿君见到柳祯煦又别过了脸,忙岔开话:“我瞧你腰里的那把扇子不错,不知画得什么山水,等下忙完了可要借给我瞧瞧。”
“就是把普通的扇子而已,赠与兄台也无妨。”夏松豪气的伸手一抽,看到坠子的一刹,脸色变了。
宋卿君只作不解,缩回手又作豁达,“罢了罢了,夏兄不像是小气的人,既然为难,想必是有些缘故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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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松也忙解释:“实在是,是这坠子要紧。”
“此话怎讲,啊?”看着眼前那晃晃悠悠的六角霜华,宋卿君硬生生压下了想要直抢的冲动,一抬眼,对上了身旁柳祯煦询问的眼色,咧嘴笑道:“可别是哪个小娘子送的定情物呢?”说着抽空瞥了眼夏松,竟意外的在这人脸上见到了两颊红晕,甚至还羞涩起来,吓得他手上一松,直接将人扔在了地上。
这一摔,夏松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半晌都没缓过来。
*
外头开门的动静惊醒了闭目养神的谢从安。
她迅速将脚上的绳索敷衍着系回,拽着另一根绳子背过身后,缩成一团蜷在了草堆旁,认出进来的人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小四古里古怪的将她打量了一回,嘴里只说了两个字:“倒了。”
谢从安不明所以,不懂是口音作祟还是自己听错了,不知究竟是来救自己的人到了,还是什么东西倒了,等被拽出了屋子,整个空阔的院子里不见一人,几间敞开着的屋门里能瞧见些歪七扭八的人影,这才明白是山匪都被放倒了。
“快跑吧。”小四推了她一把,独自走向院中,又冲她道:“一直往山下跑。别停。”
谢从安点了点头,却悄悄地躲去了檐下的影中,默默地目送他离开。
她心里早已拿定了主意,准备按照下午的推断,偷偷摸进那排可能有着地牢入口的屋子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