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又怕又恼,一瞬间什么也顾不得了,抬手便打。
小四使劲儿勾着头将后背送了过去,口中喊着:“夏公子饶命,是林小姐让我在这里等着你的。”
夏松吓都吓死了,哪里还能听见这些,还是宋卿君过来将他拉住,这才让小四留下了半条命。
“小姐已经跑了。”小四一边吸气,一边咳嗽,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指着大门外道:“我将山寨里的人都药倒后就放了她出去。她朝着外头跑了,此时应当是在山上了。”
夏听了就要往回冲,却被宋卿君一把扯住衣角拽了回来。
“劳烦各位将那些山匪都捆了,免得等等再生出什么乱来。”
宋卿君分派完毕,低头冲着小四笑的有些邪气,“你说林小姐独自一人跑出去了,怎么你不跟着一起跑呢?”
小四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小的是怕那些人忽然醒来,我好在这里留个后手。”
“留后手?”宋卿君冷笑,“怎么不一人一刀,直接杀了算了?还是你慈悲为怀,也是个皈依了佛门的弟子?”
小四见这人不好对付,只能挑着吐露些实情:“小的是个怂包,好端端的哪敢杀人。但是又贪财,想要救了林小姐,能承夏家的人情,后半生也能有个着落。万一要是杀了人,只怕自己会惹上麻烦,实在是不敢动手,也就能想出这么个蠢笨办法。公子若是不信,小的也实在是没什么可说了。”
“蠢笨?哼,你可一点都不蠢。”宋卿君冷笑着松了手。
夏松已然听了个明白,可是心里又不知哪里糊涂。“所以究竟该往何处寻人?”
小四抢白道:“自然是山上。若是去晚了,林小姐恐怕自己一个人……”他一手指着外头,信誓旦旦。
夏松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一声女子的呼唤突然传至:“松儿!”
他眼神急切的张望着四周,寻找着声音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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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君打了个响指,示意武师将小四捉住,自己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瞧着一旁的柳祯煦。
“柳兄,”他贼兮兮的凑了过去,与他一同打量着那个远处从灯笼下走来的女子,“这姑娘怎么还戴着个围帽?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柳祯煦也微微点头,“有点意思。”
“来这种地方救人还带上顶帽子?什么人能这么贴心啊。”
宋卿君嘀嘀咕咕的,待看见了后头跟出来个白衣刺绣,闪着金光的曾法书,不禁转身又看了柳祯煦一回,“这人长得可真俊啊……啧啧,还这么贴心。柳兄,我说,你的胜算不高啊。”
柳祯煦无声的白了他一个眼,直接走了过去。
谢从安忽然住脚,接过曾法书手里的刀,戴着那顶黑纱围帽转身进了山匪喝酒的屋子。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武师们正忙着把他们都捆起来。
虽说只是层薄纱,在这夜色中离了灯笼也跟瞎了差不多。
谢从安腹诽着久别重逢却又给她出了这馊主意的婴癸。虽然没有特别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带这个鬼帽子,但可以肯定有必要就是了。
她耐着性子将整个屋子里逛了一遍,挨着个儿的看,终于凭借着些微的印象,找到了自己诅咒了半日的对象,随后看了看门口围过来的人群,招手让人把小四带进来,跟着拿刀指着地上睡着像死猪一样的人问道:“是他吗?”
旁人不知这是在问什么,小四却大概猜到了几分,点头道:“是他。老三,他……是跟老二一起……的。”
话音未毕,手起刀落,那个蠢货的头和身子已经分了家,他身旁的那个老二也没躲过。
鲜血飞溅,落在谢从安的黑色围帽上,直接滴落裙摆,像是开了一朵朵的花。
谢从安终于懂了婴癸戴这东西的用处,没忍住晃了晃两下脑袋,嘟嚷一句,“还挺好用的。”回身将刀举起,朝曾法书问道:“你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