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别

宜世长安 雪散微秋 1656 字 2个月前

在夏家姐弟俩终于确认了谢从安不见了的时候,她本人正骑着一匹快马,飞驰在赶往长安的路上。

***今夜不赶路。前面进城,住一宿不碍事。休息不好,回去也是耽误。***

谢从安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嗯了一声,风不停的吹入眼睛里,感觉湿漉漉的,身下的马儿四蹄飞扬,跑的飞快。

其实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骑马,就像当日在忻城的酒馆作画一样,凭借着感觉直接动手,甚至不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多大,这马又能骑上多久,只知道一定要赶回长安。

方才在房中,婴癸在她的追问下提起了良王府的不对劲,说到长安恐要生变,又提起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见到了围猎场的那个救了她的哑小子。

她只记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没有像往日一样去盘问婴癸如何知道的哑小子,直接起身下楼,趁着黄昏出了城。

连这匹马都是白莲花带出来的。

说来奇怪,这个人好似就一直等在门外,见她出来,问也不问一句,跟着就走,仿佛早已知道了长安城里的那位主子不对劲。他自从婴癸出现就一直贴身不离的跟在自己身边,就好似像在担心她会惹出什么麻烦一样。

也许此去还真是要给他惹麻烦。

谢从安不留痕迹的扫了眼一旁半步之遥紧紧咬着不放的一人一马,眸中多了丝笑。

此刻的她没什么力气去想这一趟究竟该不该,应不应,只是今日在蓬山那个寒冷阴森的地牢里,想起了当日的长宁湖心的寒潭溶洞。那一刻的她才意识到:救人,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气。

“哑小子,等着我,一定要活着。”

她嘴唇微动,心里默默念着。曾法书突然远远瞥来一眼,就好像是莫名听到了她的心声。

*

长安城的夏天是着急赶着来的。明明前有长冬晚春,却好似一夜之间天就暖了,甚至暖的出奇。

凤清下职后不紧不慢的路上路上踱着步,时不时的点头抱拳与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还着礼,瞧上去心情着实的不错,时不时的哼几句小曲儿。

虽说有个不知何来的所谓“好名声”流传在外,大多数人也都爱背地里叫他笑面虎,能似今日这般的神采飞扬亦难见到,再加上他身负的职位头衔,任谁路过不好奇地多看两眼。他本人却混不在意,一副老子今日心情好,谁也管不着的模样,更让那些平日里爱琢磨心事的臣子们多了几道弯弯转转。

一出宫门,只见大路正中停着一驾马车,前头的小子缩着脑袋,困的点头。先不说那马车是如何的宽敞,装饰的如何奢侈,只看前头拉车的那匹马儿一身结实油亮的皮毛,就让人知道这里头坐着的是个尊贵人。

凤清忍不住咂了咂嘴,跟着便扯动嘴角,直接迎了过去。

缩着打盹的茗烟忽觉额头一痛,只听车里道:“大人,好久不见。如之送您一程如何?”捂着额头定睛一瞧,当真是等得人来了,连忙跳下车,朝着凤清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凤清哼了一声,粗鲁的掀开车帘,往里看了一眼,也不去管身前正在弯腰置凳的茗烟,一步就跨了上去,坐下后整了整袍角,拍着屁股底下的软锦垫子,对着那个如松之盛,落落大方的马车主人笑道:“这是干什么?特意来堵我,还是要跟我炫耀你最近是如何得宠的?”说着伸手去摸了摸他襟前挂着的那串宝石坠子,又瞥了眼他身旁那小桌上的一套精致的袖珍茶具,口中啧啧赞道:“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