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住惊魂舒了口气,抬起头的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鬼。
方才口中才提起的良狐狸竟然就站在距离两丈外的屋檐下。那人未着玉冠,只是披着一身月光绸的袍子,揣着双手立在夜风中静静地看着她这里,一动不动的,仿佛是一座泥塑的神像。
谢从安用力靠在柱子上,手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试图在这依旧昏暗的夜色中分辨那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一场幻觉。
只可惜越看越觉着糊涂,心里越发的害怕。
王衍绝色,本就好看得不像个人,又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之下,衬着熹微晨光,毫无人气,更有种说不出的瘆人,越瞧越让她觉着头皮发麻,不知该逃命去还是喊起来。
这一瞬的打量仿佛有着经年的漫长。对面的表情终于一点点的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神只微微一笑,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也跟着变得鲜活,甚至有种天色都亮了一度的错觉,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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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这边抬起手指,勾了勾。
谢从安强装镇定,僵硬的笑着,朝自己比划了一下,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我?”
对方几不可见的颔首,那几根手指又动了动,唤她过去。
此时的谢从安并不知道自己笑得如同哭一般难看,还在嘴里进行着最后的挣扎,嘟嚷道:“不去行不行?”脚下却已很自觉的朝着对面主动走了过去。
见她过来,这狐狸却转身走了。谢从安不敢靠太近,只是远远跟着。
前面的背影不紧不慢踱着步子,突然之间,好似这院落里那些在建筑之间穿梭横行了一夜的风都听话许多,轻轻拂弄着那人的裙裾衣角,就似是在与他嬉闹。
连走路的背影都好看的过分。
谢从安看到美人就忘了留心,跟着他左拐右让的也不知到了何处,直到进了一间房舍中,忽然觉得好像有些眼熟,瞄了眼床铺,脸色跟着一白,急忙上前道:“白莲花呢?”
此刻良王人已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望向她的眼中依旧是带着些许的和善笑意,“怎么这会儿敢靠近了?”
谢从安连连后退几步,看了看四周,发觉包袱也不在,不免又惦记起婴癸来。
良王似是瞧出了她心内所想,微微一笑,伸出方才那只勾了她魂魄的手,却没有叫她,只是用修长的指尖不停换着地方轻轻敲击着桌上的茶壶,瞧着倒是副惬意模样。
难道是在等人吗?
谢从安才想到这里,只听对方突然发问:“想好究竟问谁了吗?”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意思,难道是……婴癸也在他手里?
他的人竟然这么厉害吗!
也对,他可是逍遥良王,连老皇帝都拿不住的人!
可是良狐狸这个大boss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单独跟自己对话?
罢了。反正打不过,不如直接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