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室友们逐一离去,宿舍内逐渐归于宁静,直至十点多,仅余我与冯岚静待家人。终于,母亲的身影映入眼帘,我满怀期待地将整理好的行李递上,却听她轻声说:“丽丽,这些行李我们不带回家,先寄放在道角的一位亲戚那里。”我一时愕然:“妈,我们在这里还有亲戚吗?”“是的,是老家那边的亲戚,今天带你去见见。”我望着母亲脸上的温柔笑意,心中虽有疑惑却也点头应允。
离开时,冯岚仍孤身一人,她的脸庞在昏暗中更显苍白,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我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轻声说:“冯岚,别急,你父母可能路上耽搁了,他们一定会来的。”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试图给予一丝慰藉。望着空旷宿舍中她孤单的身影,我深刻体会到,与那些有车接送的室友相比,我们拥有的,唯有自己坚定的步伐和相互间的温暖。
饭后,在亲戚家稍作停留,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舟车劳顿,我和妈妈终于踏上了归家的路。这一路,不仅是对身体的考验,更是心灵的归途。家的温暖,在前方静静等待,给予我们无尽的力量与安慰。而安澜、王小岚、冯岚与电燃,因着她们那相对挺拔的身姿,被赋予了布置教室的重任。尽管那时的联欢会场布置并不繁复,仅仅是在教室的四隅,巧妙地牵引出两条色彩斑斓的彩带,这些彩带并非今日所见的绸缎质地,而是由细腻的皱纹纸精心折叠而成,每一道褶皱都蕴含着童年的纯真与梦想。
紧接着,这两条彩带上,被细心地系上了一串串轻盈的气球。那时的我们,尚未拥有如今便捷的打气工具,采用的是一种名为“全手动气球法”的古老技艺——简而言之,便是用嘴逐一吹制。肺活量充沛者,或许能一口气吹起二三十个,而像我们这样肺活量稍逊一筹的,吹上几个便已是面颊绯红,气喘吁吁,却也乐在其中,享受着那份纯真的快乐与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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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既有趣又略显艰巨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班上几位男同学的肩上,他们轮番上阵,乐此不疲。而我们,则从春燕手中接过了购置物品的经费,踏上了前往道角农贸市场的征途。
尽管冬日的寒风依旧凛冽,但天空中那抹淡淡的暖阳,却如同温柔的抚慰,驱散了心头的寒意,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明媚起来。我们一路欢声笑语,穿过了学校门口那座孤零零的石桥。石桥两侧空旷无物,仿佛天然的风口,寒风肆意穿梭,将我们的发丝吹得凌乱不堪,遮挡了视线。我轻轻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不禁笑道:“这桥上的风,还真是够劲儿。”
“就是啊,鲁丽丽,看来我们这份看似轻松的工作,也并不轻松呢,看我这脸被风刮得。”兰花一边用手拨开脸上的发丝,一边扭头打趣道。我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也忍不住苦笑:“谁让我们的爹妈给了我们这样一副娇弱的身板呢?”
“算了,认命吧,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兰花催促道。于是,我们加快了脚步,穿过了石桥,沿着水泥板铺就的道路继续前行。没过多久,我们便来到了热闹非凡的农贸市场。
穿过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蔬菜摊位,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家唯一的炒货摊前。那时的炒货与现在大不相同,大多是从批发市场直接进货,少了些自家炒制的温馨与独特。我随手从炒货摊前那麻布口袋里抓了几粒葵瓜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兰花,这五香瓜子的味道真不错,多少钱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