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时失声怔愣在原地,裂开的伤口被风刮得生疼,他才找回声音:“为什么?”
“因为我要对你负责。”
白云深说得认真,让人看不出一丝假。
景时别过脸移开视线,大半的轮廓遮蔽在阴影下:“你不用做这些。”
“你以为我做这些是因为我答应了许老师?”景时坐在长椅上,跟前站着的白云深看人微垂着眼:“那是因为我不想明天在新闻头条上看见——‘某高校学生冻死在寒冷的冬夜’。”
景时:“.........”
景时觉得白云深这个人很奇怪。
第一,是因为他们今天才认识,就放心让他跟着回家。
第二,白云深应该听班上其他人说过他的事,可是他没有和那些人一样淡漠疏离他,反而在向他一点一点的靠近,想要挤进他的世界。
“跟不跟我走啊?”白云深提着药的手指骨被冻得发红,活动了下指关节:“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你现在没有去的地方,可以去我那里。”
景时望向白云深,声音很轻:“我爸曾经坐过牢,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你都说了那是你爸,至于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作为你的同桌,我觉得我有理由让一个容易被冻死在外面的同学去我家暂住。”
容易被冻死在外面的同学景时:“..........”
白云深猜想这人估计是拉不下脸跟他说好。
余光瞥向路灯下停靠许久的单车,将手里的药塞给景时,单腿跨上自行车车垫,朝他拨了一下车铃:“快点,走了。”
路灯下,白云深将车骑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等后面的景时,一路行经的路程歪歪扭扭。
景时跟在后面,嘴角没察觉的笑意兀自蔓延开,身后的两道影子被拉得很长。
白云深家离这相隔不远,中间只隔了条商业街。
但景象却和老街道那座年老的小区天差地别。这里没有掉皮生斑的墙角和昏暗的走道,小区干净整洁,楼层灯火透明。
“景时。”
白云深在小区门口停下,朝后看。
快到目的地时,景时走路的速度明显降下来,他掀眼皮望了眼小区,听见白云深的声音,才放任脚步跟了上去。
白云深下车推着车把手和景时一起走。
他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和景时进了电梯,无意提了一句:“我爸妈平时工作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家里除了阿姨定期来打扫,就没别人了。”
景时半垂的长睫微动,从鼻腔发出一个模糊气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