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名叫刘季的书生知道的内情似乎比其他人都要多,开口也是最多的。
“这事儿原本被瞒的严实,是不轻易叫外人知晓的,可巧就巧在李尚才用强硬手段带回去的那个小倌儿原是我一位旧友的知己,旧友名唤归远,那小哥儿没有名字,原来在家时村里人喊他草儿,后来去了镇上换了浑名儿叫含苏。”
刘季说着,气上心头忍不住替那旧友打抱不平。
“说来也奇怪,归远原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与……”
刘季有些摸不准唤那小哥儿叫什么,含苏好听却是勾栏里的花名儿,他不愿以这样的名字玷污好友的心上人,想了想便还是叫回了村里人喊的草儿
“归远与草儿也算是青梅竹马的长大,不过草儿的家里人是黑心的,没有银钱给儿子娶媳妇便叫草儿卖进了勾栏瓦舍。归远怎么舍得心上人沦落至此,想掏钱替草儿赎身,却遭到了他黑心家人的拒绝,据说是因为钱财没谈拢,庄稼人一年才挣多少银钱,那家人张口便要三十两,归远把能借的都借遍了,也没凑够那三十两,最后草儿还是被镇上的人接了去。”
“后头草儿怎么被李尚才看中抢了去我知道的不多,不过草儿心里头是有归远的,归远亦是如此。”
“突然有天归远跑来与我说有人要他的命,他无法只能往南方逃去。时辰短他又说的急促我都没来得及多问,只得替他安顿了他年迈的父母,他走第二天便有人在离镇上三里处的河沟里捞出来个溺毙的人,我心里总觉不好,隐隐有些不安,想起他临走时的话就心惊。”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李尚才为了得到那小哥儿便狠心要置他的心上人于死地,赵洛川沉吟片刻:“是你那旧友吗?”
刘季脸上满是悲愤,说道情急之处还红了眼眶:“那人的脸上叫人用利器划伤了整张脸分不清面容,但我去瞧了,那尸体上的衣裳和归远临别时穿的一别无二,怕是,怕就是我那可怜的故人。”
刘季也不愿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了,可草儿偷偷跑出来找过他,求他帮忙帮忙找找心上人的下落。
刘季自己也四处打听了,皆无任何消息,即使他心里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
刘归远家中二老还不知此事,刘季瞒着说镇上有活儿寻了刘归远去,要等上些时日才能回来。
每每回去看着二老满脸沟壑与白发苍苍,刘季怎么也说不出刘归远已经遇害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