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阴丽华(朱柏)一旦清醒了,全身的感官都随之清醒,第一感觉就是痛。
尤其是腰部以下,好像被人生生扯断了再重新接回去一样,两条腿又痛又涨,小腹若火烧火燎地痛起来,身下那个出口甚至有种异常~湿润(大出血)的感觉……
她略微愣了一下,猛地抬头,正对上刘秀喜怒不明的脸:“你都知道了。”
刘秀脸上的镇定神色几乎立刻褪去了,拿着茶盏的左手明显抖了一下子,声音压抑而嘶哑:“为什么?”
阴丽华秀眉紧蹙,双唇微启,试图挣脱刘秀那坚实而温暖的手。
然而,阴丽华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力束缚,每一丝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如同蜉蝣企图撼动参天大树,终究只是徒劳。
阴丽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与不甘,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臂,任由疲惫和虚弱将她吞噬,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她心跳的微弱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光线穿透厚重的窗帘,悄然洒在她的脸上,阴丽华的意识才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渐渐泛起了涟漪。
阴丽华努力睁开眼,周遭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交织在一起。
阴丽华记得昨夜,似乎有那么一瞬,自己从混沌中挣扎而出,眼前是刘秀那张焦虑而疲惫的脸庞,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远山的呼唤,穿透了她的梦境。
但那些话语,如同晨雾中的露珠,太阳一出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
此刻,阴丽华费力地转头,目光落在了一旁正欲为她换药的鹤熙身上。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鹤熙,我……孩子,是不是已经……”
话未说完,阴丽华的眼眶已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鹤熙闻言,手中的药碗猛地一颤,汤药险些洒出,她连忙稳住心神,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与心疼。她强颜欢笑,试图安慰:“娘娘,您别多想,先养好身子要紧。”
但那双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这时,李太医也上前几步,他的神色复杂,既有医者的冷静,又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同情。“娘娘,您目前最重要的是安心静养,至于其他事情,待您身体康复后再议不迟。”
他的语气虽轻,却字字落在阴丽华的心上,让她不禁再次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真实的痛楚,提醒自己这一切并非梦境。
阴丽华轻轻摸了摸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额头,试图从记忆中搜寻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她忽然想起什么,目光急切地望向鹤熙:“皇上,他……是不是来过了?”
李太医和鹤熙对视一眼,同声说道:“是~!”
阴丽华轻启朱唇,那声“哦”字拖得悠长,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随即她那双深邃的眼眸转向鹤熙,眸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会儿,本宫心中所想,唯有一碗温热的粳米粥能稍稍慰藉。”她的声音虽轻,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让鹤熙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应是,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出了营帐,生怕延误了片刻。
帐内,气氛因太医的请辞而更显凝重。太医躬身行礼,言辞间满是谨慎:“微臣先行告退,娘娘若有任何不适,即刻传唤便是。”
言罢,他小心翼翼地退至帐口,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
阴丽华待太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方才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营帐内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案几上摇曳的烛火上,那微弱的光芒在她眼中仿佛成了世间最坚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