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只觉不怪他妥协的如此快。
只看长鱼姣两回夜中等他,每每开窗先入眼的总是那一盏小灯。
似他这般风流作派,从前少不得夜探香闺。
但无论是贵妃也好,旁人也罢,总是矫揉造作的探出一张脸,在幽幽夜色将他的兴致吓走大半。
只有长鱼姣,会先提灯照亮他的眼前,再叫他好好赏一赏鲜花娇姝的美丽。
姣姣,你究竟是无情还是藏得太深呢?
如此细致,如此熨帖,实在叫人,难以释怀。
“瞧,道个歉罢了,有什么难。”
昏黄小灯笼罩下,长鱼姣疏淡的眉眼也被熏出几分缱绻的温柔来。
不见欣喜若狂亦不见得偿所愿的自傲,听见他自省,听见他道歉,长鱼姣平淡的仿佛他在说今夜天气很好一般。
心中最后一丝别扭的不平也在这样平和的态度下被抚慰。
让从不肯低头的帝王恍惚觉得,犯了错,就道歉,三岁小孩儿都明白的道理,他从前为何总别着性子?
没给朝瑾将其中关窍想通的时间,长鱼姣将灯偏了偏,让开位置,睨了朝瑾一眼,
“兀那小贼,还不,自投罗网?”
从前为何总别扭着性子不肯认错?
自然是因为,身为帝王,谁敢逼他认错呢?
被长鱼姣逗趣的话打断了思路,朝瑾便没有再深思,只扬起眉,很是矫健的从窗外跃入。
熟练的姿态让长鱼姣弯了唇,笑他,
“竟是熟手。”
被打趣成风流老手朝瑾也不恼,甚至亮着眼将沾着雪的脑袋俯低,凑到长鱼姣眼前,
“姣姣,朕冷。”
长鱼姣轻哼一声没有理他,只瘸着腿小步小步往床上挪。
也是这时朝瑾才心中一惊,忙想上前抱起长鱼姣,却被长鱼姣用手抵开,
“冷得慌,别将寒气过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