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蟾宫当空。
“完了完了,再不下山我小姀今晚怕是要完呐。”
温柔月影下,一道黑色娇小身影步履匆匆,实在来不及,看四下无人,贼心一起,捏起剑诀,颤颤巍巍地召出自己的御剑。
那从未谋面的大公伯伯二舅爷,三舅老爷五叔公,二婶六姨三舅妈,四姑六婆五财神,可千万保佑你们的四百二十五代玄孙乌姀平安无事啊!
还没站上去,破空而来的箭矢擦着脸颊呼啸而过,斩断三两青丝,凌冽纯粹的剑锋随之而来。
还没来得及踏上御剑,清正严肃的怒斥划开长空,直冲向她,“前面那个御剑的弟子,停下!”
乌姀背部僵直了一瞬,瞬间冷汗涔涔,头扭都不敢扭,身子挺得板正,嘴硬狡辩,“没御呢没御呢,我这不还没御呢嘛。”
暗骂一声,怎么这么倒霉,刚好被巡夜弟子撞见了。
就在刚才,她捅了霁月清风的师父一剑。
药倒了温柔亮洁如同爹爹的大师兄。
趁他病,要他命,夺走病秧子二师兄的药丢出十里外,让人活生生痛晕过去。
至于狂狷冷傲的小师兄,药了但没完全药倒,被她用一木凳补刀砸头上晕过去了。
还把自己的弟弟养姐和爹娘一起甩飞在墙上砸晕了,抠都抠不下来。
把晕死过去的师尊,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姐,五师姐以及他们心爱的养姐小师妹拉过来晕一起。
师父师兄师姐师妹排排躺,嘿嘿。
原先其乐融融,灯光和煦的大殿一片混乱,被她干倒的人四仰八叉地躺了一地,哪里看得出来这几位是站在大道上俯瞰众生的人物。
乌姀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她真是个狠人。
人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天画戟,专捅义父。”
她与吕奉先师承一脉,捅的是亲爹。
“未遂也不行。”巡夜弟子刚正不阿的态度正与这清坞宗一贯正直的做派契合。
“子夜不得御剑,你不知道么?你是哪峰的弟子?内门外门?师尊名讳为何?为何子夜御剑?”巡夜队长轻斥。
乌姀拢了拢夜行斗篷的观音兜帽,遮挡住自己的大部分面容,压低声音,语气嚣张,“凭什么不能御剑?我空绝真君实名不服!”
空绝真君,是她师尊的名讳。
巡夜弟子哂笑,“你是空绝真君?”
“谁跟你说我是空绝真君了?不听人把话说完。”乌姀埋怨着倒打一耙,“我说,我是空绝真君的首席大弟子云祁湛。”
“你是云祁湛师兄?”
“听人把话讲完嘛,我是云祁湛的表妹……家的三叔公邻居家的狗的好朋友。”
巡夜弟子们:“……”
好机会。
“师兄们,先走一步。”
趁他们被唬住了,乌姀抓住时机,遥遥作揖道别,扛着自己的剑,头也不回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