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坚持要上岳冥宗的散修约莫有五十余名,苑阁小修士领着他们到天梯山脚下后就走了。
有自己的本命武器的修士这才发现,自从他们踏入一步天梯后,在这里他们是召唤不出本命法器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御剑而上,只能徒步爬。
而那些未受影响的医修等则浑然不觉,直至听见旁人讨论才知晓。
乌姀小分队互看一眼,叹了口气自认倒霉开始登爬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天梯。
卫凤鸣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还不知道乌姀修炼何道,秉着好奇发问,“小蝴蝶,还不知道你是何修呢,医修,丹修?”
叫她道友又太生分,叫她蝶蝶吧……又太过谄媚,卫凤鸣苦思冥想,才给她取了这么个可爱的代称。
乌姀扭头看他一眼,不以为然,“我是剑修。”
卫凤鸣皱着眉头,“那为何从未见过你的配剑?就连刚才他们剑修尝试御剑的时候都没看到。”
乌姀又心虚地挠了挠头,“因为我把我的配剑典当了啊。”
落叶飒飒,两人周身似乎被划了道屏障,静谧沉默。
卫凤鸣的眼神更加震惊了,乌姀很少能从人的眼睛中读取到如此丰沛的情绪,良久,他磕磕巴巴开口,“我,我不是听说……你们剑修都是把自己的剑当老婆的吗?”
乌姀眉眼一松,“这不是人有三急,手头最急,实在没钱,只能当老婆了。”
语一出,乌姀便收到了周围几道同为剑修的唾弃眼神。
事实上,就算一个男人真的因为自己手头紧把自己的老婆卖了,收到的眼神也跟这差不多。
乌姀忙转移话题,“那娘娘呢?你是修什么的?”
谢锒琅看她一眼,也没在意她用自己转移视线,“器修。”
“器修?那你不是岂不是能锻造出很多飞行法器和神兵卖钱?”乌姀说着眼睛都放光。
听说现在除了剑修啊刀修啊斧修啊这类战斗型修士都可赚钱了,器修可以卖飞行法器,丹修可以卖灵丹,医修可以治病卖药剂,符修可卖符……
“神兵锻造哪里有如此简单,能锻造出神兵的至少要有半神巅峰的修为,距离法神只差临门一脚。”
乌姀存了心想揶揄他,故作天真不解,“器修哥哥,那你为什么锻造不出神兵呢?是不想吗?”
“还神兵呢,我看你是神经。”谢锒琅哼笑开口,“一个器修就可以锻造神兵,那你们剑修为什么不成为剑尊呢?是不想吗?”
乌姀:“……”好一个反将一军,这斯文的小道友已经开始变了!
旁边的剑修们:“……这位道友,你们说话就说话,为何要中伤我们。”
谢锒琅含笑抬手作揖,并听不出来有歉意,“抱歉。”
一路路途无聊,五十多名修士热络地说话解闷,谈古商今说天侃地,倒也没那么无聊,五千步很快就走到了。
“快看,那是什么!”一道惊奇的声音传出。
众修顺着那人所指的地方看去,他们眼前原先是一片瀑布之景,素练高悬,生绢倾泻,似蟾宫瑶池水,银河下九天。
可如今,瀑布之景消失,留在原地的唯有一张木桌,桌子上堆放着百支木剑,桌身旁竖着牌匾,“取一剑,入一径,看见破关门。”
“这是让我们一个个进去?”
众修你看我我看你,八大宗考核有修士年龄限制,骨龄须保持在五十岁之下,于是大多是把稚气写在脸上的年轻修士。
正如牌匾所说,就在修士们的右手旁,草木蔚然,林木相掩,有一条通往深林,不知去处的林间野径,散发着森森寒意,似乎下一秒就会忽然窜出一只巨蟒。
“我先来。”离桌子最近的修士一咬牙,执起放置在最上面的木剑,走到野径,深深对众人作了一揖,“诸位,等一盏茶的功夫,若我还未出来,你们再进去。”
随后便要一猛子扎进去。
“道友且慢。”卫凤鸣情深意重喊住他,“道友可否告知我们名讳,若是有何意外,让我们记住你的名字!”
“池西卦。”说完,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深入野径不见踪迹。
乌姀:“吃西瓜?好奇怪的名字。”
谢锒琅:“……池家是占卦大家,池西卦是最年轻的一位西字辈,我还以为他会去清坞宗。”
一盏茶过后,又有一修士进去。
看来是无异样,修士们便自觉排队,一个个进入。
前面的谢锒琅和卫凤鸣也进去了,乌姀稍等片刻,执起木剑走了进去。
野径狭小,仅能容一人通过,到豁然开朗之际,远处翠微遥接,天水一色,眼前有一碧潭,群树环卫,如美人之目,幽深澄澈。
就当乌姀看得入神之时,手上的木剑却不受控制自己飞入湖中,明明轻得可以浮在水面上的重量,却沉了下去,不见踪迹。
乌姀虚握了握空无的手心:碰瓷是吧?
她准备绕过这邪门的碧潭,就在这时,湖中心忽起漩涡,像是会吸人,又像是有什么镇压在湖底的东西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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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姀面色一肃,全身都在警戒周围的动静,一双猎鹰似的凌厉双眸紧紧锁着湖中心。
下一秒,湖中心真的缓缓升上来一个白发老怪!
乌姀提起拳头就要飞身攻击,凑近一看才知道是位白头翁老者,她一惊,硬是在半空中停住身影,又落回地上。
她眨眨眼睛,老实巴交,“老爷爷,你是这湖的老湖怪吗?”
你才老湖怪!你全家都是老湖怪!
老者一阵无言,在心里腹诽这小姑娘实在不会说话,“大家一般叫我为守护湖灵,渔翁老者。”
“诚实的小道友,你喜欢这把木剑,这把铜剑,还是这把木剑,或者是这把金剑呢?”
在渔翁老者和乌姀之中,浮现三把剑,一把方才掉入水中的木剑,一把是古朴暗沉的铜剑,还有一把是周身金光凌凌的金剑,一出就以绝对威压,掩藏不住的锋利气度掠夺所有视线。
乌姀看得眼睛都直了。
渔翁老者眼角笑出了慈祥的纹路,“只要你说,那把剑就是你的了。”
乌姀眼睛眨也不眨,“金的!”
她掉的是木剑,但是老爷爷问她喜欢哪把啊?她当然喜欢金色的!
渔翁老者笑意更深,“你确定,你要是这把金剑吗?”
乌姀使劲点头,“对的。”
“那你便拿去罢。”老者爽快地把金剑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