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姀揶揄似的绽开狡黠的笑容,“我们家不会突然变有钱了吧?你怎么这么大方?”
“是啊是啊,真是便宜你了。”翠芽故作惋惜地叹气。
“那好!我今天非要把你吃穷不可!”
途中碰见了个熟人,那人把一个红色油纸包塞进翠芽手里,“婶子,你托我买的草药买到了,一定要注意,平时放仔细一些,不要让小孩子碰到误食了,这种草药毒性很大,会吃死人的。”
翠芽豪爽地一笑,“放心吧,多谢你了。”
一直到送走那熟人,乌姀才好奇地问,“这什么草药啊?”
“我们家不是老鼠猖獗吗?我就托人买了一些毒性强的草药,准备放在饭菜里毒老鼠的。”
她戳了戳乌姀的额头,没好气嘱咐,“你个馋猫,听到那哥哥说的了没?别不小心误食了,会吃死人的。”
乌姀捂住脑袋嘟嘟囔囔,“我才没那么笨呢。”
夕阳西沉,乌姀兴高采烈晃着一大袋用油纸细心包好的甜食,抬起双手平衡身体,紧跟在翠芽后头,踩着她的鞋后跟,她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走遍村子里的每个角落,翠芽总会发出感慨。
“记得这柳树吗?你看,上面还有你小时候留下的刻痕呢。”
“这里,你小时候逃学最喜欢来这里玩了。”
“还有这棵树,当时那赵家小子经常和你打架,你就把人吊在这棵树上。”
“这斜坡是祁山长带你们老放风筝的,我当时就在对面看着你们玩——”
“还有……”
每到一个地方,翠芽说的每一句话,才让乌姀对时间有了实感。
原来她在这里留下了这么多回忆。
翠芽突然顿住脚步,乌姀险些撞向她的后背,顺着她的视线仰起头,乌姀才发现,她们站在一座曾经被烈火吞噬的废墟前。
祁愿走了,就再也没有人来重新修葺这座学堂了。
似乎祁愿的离开,也一并带走了不少人事物。
“记得吗?小时候你不听话,常常被叫家长,祁山长和我就在这谈论怎么教好你这个小坏丫头,你就站在那,才那么小小一只。”
“如今……”翠芽扭过头看乌姀,眼神中来着浓烈的眷恋,“你都长这么大了。”
乌姀不明所以,直觉冥冥中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翠芽自顾自说着,“你总是记不清路,每天都要我来接你回家,那时候的手还没我掌心大,跟在我身后蹦蹦跳跳的。”
乌姀皱着眉头听她絮絮叨叨,也没打断她。
翠芽边回忆边笑着同她聊小时候的趣事,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她才不甘心地结束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