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了这些事情,李笙非但没觉得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反而觉得头更疼了。
要知道虽然只是个虚构的书中世界,但书里的那个世界可不是什么开明的环境。夺舍这类事情,若是被他人察觉,怕是直接就会被冠以巫蛊之术,给她拖出去斩了。而且刚才自己的反应那样大,那个叫茹桂的婢女肯定已经觉出了不对,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行走,一步走错,就是个死无全尸的境地。
正想着,门外便传来了茹桂的声音:“三娘子,大夫到了。”
李笙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夫诊了脉,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边拿了纸笔写着药方一边叮嘱道:“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三娘子这是先天不足之症。此次病倒较之前又更为凶险些,不过如今既醒转过来了,便也没有大碍了,只是还得慢慢温养着,春秋换季之时得格外注意着些,别的倒也没了。”
真是个药罐子小姐。
李笙知道自己刚醒过来时的反应过于奇怪,为了不让茹桂怀疑,便开口找补:“我此次醒转过来,脑子相较之前不甚清醒,有那么片刻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起来,现下虽想起了不少,但还是有许多事情记不真切,敢问大夫此症为何?可有药医?”
那大夫闻言皱了皱眉,思酌片刻才开口:“三娘子此次病倒较之前都久,昏睡时日太长,精气亏损,也可能会导致失去记忆的病症,老夫会在这药方里添上几味药,三娘子日日服用,慢慢便会痊愈。”
李笙见一旁的茹桂放松的神情,知道暂时是打消了茹桂的疑虑。随后便是向大夫道谢,遣丫鬟送大夫出门。
送走了大夫,李笙便唤了茹桂上前,想要打听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我病了多久?”
“已经三月有余。”
三个月?这祝三娘子身子骨是当真不行啊。
“这三个月我一次也没醒过?那我这些时日是如何没有饿死?”
茹桂点点头:“醒倒是醒过,只是每次醒来都是昏昏沉沉,娘子醒来时我们便会给三娘子灌些白粥,这才撑了下来。”
李笙:……
李笙心想,撑下来个屁,祝长安估计不是饿死了就是病死了,不然李笙怎么会穿到她身上来?
这祝长安已经醒了这么久,却不见父母来看,也没遣人来问,想来要么是爹娘不疼,要么是家中无人。可长安这个名字听着怎么也不像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
李笙开口试探:“忽地有些想念父亲了,父亲此去容州,可有说过何时归家?”
姜州和阴州一样,都地处边疆,阴州物资贫瘠,想必姜州也不会好到哪去。可这间闺房里的东西却一应俱全,书桌旁多宝格上的各色摆件更是闪瞎了李笙的眼,想必此处即便不是都城,也不会是定国公驻守的姜州。
果然,茹桂没有表现出丝毫怀疑:“侯爷此去未曾提及归期,不过陛下看重侯爷,整个大周的武将,只有侯爷可以年年回家过年,侯爷往年都是除夕夜归家,上元节后才启程去姜州,想必今年也不例外。”
李笙心想这茹桂倒真是个话匣子,自己不过问了一个问题,她倒是哗啦啦地吐了不少信息出来。
看着窗外满树都是熟透的大梨,李笙估摸着现在的月份,悠悠开口:“既然我睡了三个月,那父亲应该还有两个多月就回来了吧?我还记得今年的梨花开得特别的好,风一吹,满院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是啊,今年结的梨也又大又甜,就连郡主那般不喜食瓜果的人,都让人摘了好几篮子去呢。”茹桂附和道:“三娘子这段时间就好好养着身子,等来年梨花再开,奴婢便在院中给三娘子支一张小塌,在院中赏花才叫惬意呢!”
还会让人来她院子里摘果子,看来那个便宜郡主老妈并未随定远侯上任姜州,不过女儿大病初愈竟也没差人来询问一下情况,想来这个母女关系定是不怎么样。
李笙让茹桂扶着自己躺下,心里开始盘算。这个祝长安自己是个病秧子,还爹不在母不爱的,想必在这侯府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