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祝长安有些怔愣。
小药罐子?是说她吗?
面黄肌瘦?奇丑无比?
祝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的确是有些纤细,毕竟这么多年都在生病,想长点肉也不容易,就现在身上这点肉,还是她穿过来这段时间才养起来的。
虽然常年病着,但侯府里的好东西也不少,各种名贵药材和补品伺候着,虽不至于把祝长安吃得珠圆玉润,但也算得上肤若凝脂吧,怎么就面黄肌瘦了呢?
奇丑无比更是无稽之谈,侯府里有镜子,祝长安知道自己长什么样。这个原身的相貌虽然不至于国色天香,但也是玉貌花容。
原来在外人想象里,祝长安是个丑八怪吗?
引路的小宫女状似不经意地轻咳了一声,将靠近这边的几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方才那位骄傲的公主这才注意到祝长安,她微微扬起下巴,眼里有些疑惑又有些轻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
祝长安轻轻抿唇,对着公主行了个礼,才不慌不忙地回答:“臣女便是定远侯府那个面黄肌瘦、奇丑无比的三娘子祝长安。”
说完,在场的几个贵妇贵女都有些都惊讶地看着祝长安。
的确,祝长安从不出家门,虽然都城里人人皆知定远侯有个捧在心尖尖上的幺女,但真正见过她的寥寥无几,只知道这位三娘子身体不好,府里三天两头就在找大夫。时间久了,都城里便有了这三娘子鸠形鹄面、貌若无盐的传言。
可如今本人站在那,这流言倒是不攻自破了。
众人打量着祝长安,只见她一双秀目黛眉的杏仁眼里带着些笑意,发髻并不特别华丽,只戴了几个素雅的发饰,一头顺滑的乌发披着,衬得皮肤愈发雪白,加上她纤柔的身段,看着真就如同月里嫦娥一般。
说坏话撞上了正主,那公主倒也不觉得羞愧,反而因着祝长安的自我介绍有些恼怒:“你敢讥讽本宫?”
没想到祝长安一听,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是臣女罪该万死,臣女第一次进宫不懂规矩,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看在臣女父亲这么多年抗战杀敌的份上,不要重责臣女!”
公主懵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本宫什么时候说要责罚你了?!”公主怒目圆睁:“你‘哐当’一下就跪那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你!快点站起来!”
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她,手刚一挨着祝长安,祝长安就突然“啊”了一声,接着捂着心口开始发抖,一双泪眼盈盈地看着公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公主……”
公主去拉祝长安的时候正巧挡住了身后众人的视线,是以没有人看到具体情况,只看到公主走过去伸手做了什么,那祝长安就尖叫一声开始落泪。
这时一个贵妇人看不下去了,上前轻声劝慰着:“五公主,今日是贵妃寿宴,祝长安又是贵妃的侄女,侯府的三娘子,您这么做,传出去怕是有损您的清誉……”
公主还没从祝长安这一通骚操作里缓过神来,又听见那夫人的话,急了:“本宫什么都没做!这贱种竟敢诬陷本宫!”
说着,竟上前踢了祝长安一脚。
周围一片惊呼。
祝长安双眼紧闭地趴在地上,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捂着肚子,一副痛极了的模样。
但她和公主都知道,公主那一脚并没有踢到实处,祝长安在公主那一脚落下来之前就主动倒在地上了。
但周围的人不知道,她们只知道公主上去就把病弱的祝娘子一脚踢翻了!
顿时一群人冲上去,拉公主的拉公主,扶美人的扶美人。
“你……你……你竟敢……”公主指着祝长安,脑袋嗡嗡地,气得一下没喘上气。
祝长安低着头偷笑。
虽然她不算真正意义上侯府的人,对侯府除了老夫人也没什么感情,但好歹现在占着三娘子的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让人这么当众贬低侮辱侯府?
公主又怎么了?书里都说了,这大周的皇帝最是刚正不阿,那劳什子公主这么折辱戍边的武将,便是闹到皇帝面前她也是占理的!
祝长安靠在不知道哪个贵妇怀里,拼命地挤眼泪:“臣女知晓公主看我们祝家人不顺眼,只是臣女自小病弱,养了这么多年才养好一点,但也比不过公主身强体健……公主这一脚,臣女怕是又得有三年两载出不得家门了……呜呜呜……”